黃智超聽著,眼神微微眯起。
國軍殘部,金三角,鴉片王國,段希文……這些資訊碎片在他腦中迅速串聯起來,一個龐大而棘手的黑色利益鏈條已然浮現。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社團爭鬥。
“他們這次派人來港島,就是想開闢新的市場,拓展財路。”崩牙駒補充道,
“金三角那邊的貨太多,光靠東南亞那幾個窮地方消化不,港島這邊富得流油,消費能力強,利潤高得嚇人,他們自然就盯上這塊肥肉。我們抓了幾個他們的小頭目,嘴巴倒是挺硬,不過也撬出來一些有用的東西。他們在港島的據點有好幾個,最主要的一個藏在調景嶺那邊,藉著那邊寮屋區的複雜環境和特殊背景做掩護。”
“調景嶺……”黃智超若有所思。那地方確實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匯聚,是個藏汙納垢的好去處,也的確有不少當年撤退到港的背景複雜人士。
“超哥,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兄弟們都憋著一口惡氣呢!尤其是瘋狗坤,天天在醫院裡罵娘,說等他傷好,非要把那幫泰國佬剁碎餵狗不可!”崩牙駒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黃智超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不急。硬碰硬,只會讓我們損失更大。這幫人是正規軍出身,打慣了爛仗,叢林戰、巷戰經驗比我們那些街頭爛仔豐富得多。跟他們火拼,不划算。”
他沉吟片刻道:“既然知道他們的底細和頭領,那就換個玩法。這盤棋,光靠打打殺殺解決不了根本問題,還會惹來更多麻煩。段希文…國軍少將,金三角梟雄…有意思。”
他看著崩牙駒道:“駒子,你透過被抓的那幾個小頭目,給那個段希文傳個話。就說我黃智超,想親自會會他這位‘金三角的段將軍’,看看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也讓他明白,港島這潭水,到底有多深,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蹚的。”
崩牙駒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興奮的光芒:“超哥,您是想……直接跟他談判?”
“冤有頭,債有主。小魚小蝦抓了沒意思,要玩,就跟莊家玩大的。”黃智超眼裡都是謀劃之色,“我想見見這位‘金三角梟雄’,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三頭六臂,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透過一些特殊的渠道,以及被捕後“幡然悔悟”的泰國毒販傳遞的訊息,黃智超約見段希文的請求,很快得到回應。
地點定在公海的一艘萬噸級貨輪上,時間是三天後的深夜。
這既是對方的試探,也是一種無聲的示威,彰顯著他們的實力和謹慎。
三天後,夜黑風高,海浪翻湧,拍打著船舷發出沉悶的聲響。
一艘毫不起眼的快艇,關閉了所有燈光,如同幽靈般在漆黑的海面上乘風破浪,駛向茫茫公海的預定座標。
黃智超只帶崩牙駒和另外兩名從他退役特種兵保鏢隊伍裡精挑細選出來的頂尖好手,四人皆是神色沉靜,目光銳利。
遠遠的,一艘龐然大物的輪廓在夜色中緩緩浮現,正是那艘約定的萬噸級貨輪。
甲板上燈火通明,將周圍一小片海域照得雪亮,隱約可見一個個持槍的哨兵在關鍵位置來回巡邏,戒備森嚴。
快艇如同游魚般悄然靠近,在距離貨輪百米處停下,按照約定打出訊號燈。
貨輪上很快回應,粗大的繩梯從高高的船舷上放下。
黃智超整理了一下衣領,神色自若,第一個抓住繩梯,動作矯健地攀上去。
崩牙駒緊隨其後,腰間鼓鼓囊囊,眼神警惕地掃視著甲板上的一切動靜。
甲板上,十幾個荷槍實彈的漢子已經分列兩旁,形成一條通道,他們穿著統一的深色作戰服,身形彪悍,目光不善地盯著陸續登船的黃智超一行人。
這些人的氣質與港島本地的古惑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