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筆記本。

“李懷德同志,我們有些問題想向你核實。”中年男子開口,聲音平淡。

李懷德坐下,他看著對方:“請問。”

“你和黃智超,在軋鋼廠的時候,關係怎麼樣?”中年男子直接問道。

李懷德的身體猛地一震,他沒有想到會是黃智超。

黃智超不是早就失蹤了嗎?

“我們是同事。”李懷德回答,“關係還算可以。”

“可以是什麼程度?”中年男子追問,“他離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特別的話?有沒有透露過他的去向?”

李懷德努力回憶,黃智超離開前,確實有些反常。

他提到了“遠方”,提到了“機會”。

“他當時說想換個環境,去南方闖闖。”李懷德說,“別的就沒多說了。”

“南方?哪個南方?”中年男子追問。

李懷德搖頭:“他沒說具體是哪裡。只說機會難得。”

中年男子合上筆記本,他看向李懷德,目光銳利。

“李懷德,黃智超現在在泰北。”中年男子說,“他不是去闖闖,他現在是泰北華人自治區籌備委員會的指揮官。他手下有二十萬難民,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還和蘇聯人、美國人同時進行著交易。”

李懷德的嘴唇微微張開,他沒有發出聲音。

泰北?

華人自治區?

軍隊?美蘇交易?

這些詞語像驚雷一樣在他腦海中炸開。

黃智超,那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他竟然在外面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他已經快要建國了。”中年男子補充道,他看著李懷德的反應。

李懷德的呼吸變得急促,他感到一陣眩暈。

他以為黃智超只是去南方在某個地方混口飯吃。

但他竟然在東南亞,在那個充滿戰亂和毒品的地方,建立了一個準國家政權?

這超出了他的想象,也顛覆了他對黃智超的所有認知。

“這……這不可能!”李懷德掙扎著說。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中年男子說,“我們現在需要知道,他在離開前,有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他有沒有提到過任何關於建立政權、武裝力量的傾向?”

李懷德的腦海裡一片混亂。

他想起了黃智超平時那些不同尋常的言論,他對國家命運的看法,他對底層人民的關注。

“他……他沒有。”李懷德說,聲音乾澀,“他只說過,要讓中國人,活得有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