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
溫和的陽光從窗簾外撒進開,韓清安臉色蒼白,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手裡插著輸液管。一個星期過去了,她依然沒醒過來。李知允臥在她的病床前,睡著了,臉色憔悴。
韓清安的手指動了一下。隨後,她的眼睫毛微微顫抖,在光線的刺激下緩緩睜開眼睛。
她終於甦醒了過來。
韓清安從床上坐起,拔掉輸液管,靜靜地看著臥在她床前的人。
這個男孩,長得可真是好看。她笑了一下,猶豫再三,伸過手去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髮絲。李知允皺了一下好看的眉頭,也醒了。
他怔怔地看著她。
韓清安低下頭,說:“對不起,吵醒你了。”
李知允眼角溼潤了,突然把她摟進懷裡,捧著她的後腦勺,輕吻著她的髮絲。韓清安怔了一下,用手抵住他的胸口把他推開,然後抱著枕頭縮在床上靠牆的角落,怯怯地說:“我不認識你,你不要這樣。”
李知允心裡一痛。
難道是失憶了嗎?
他趕緊去把醫生叫過來,醫生檢查一遍,說:“是失憶了。”
韓清安怯怯地看著他們,自言自語:“這裡是哪裡啊,我怎麼不認識你們啊,你們都不要靠近我,你們好奇怪……”
“病人承受不住巨大的打擊,失憶了。她並沒有失去組織語言的能力,也沒有失去自理能力,只要給足精神上的支援和安慰,不要給她刺激,她就能慢慢迴歸到正常的生活。”醫生看了韓清安一眼,“你們隨時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
醫生離開了病房。
李知允坐上韓清安的病床,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頭。韓清安望著他那憂傷的眼神,覺得他不是壞人,就放下了防備。她問:“你是誰?”
“我是李知允,你的朋友。”
“那……我是誰?”
“你叫韓清安。韓國的韓,清水的清,安心的安。”
“我的家人呢?”
“你……沒有家人,你是個孤兒。”
“那,我身邊有什麼很重要的人嗎?”
“有啊,那就是我。”他說。隨即,他將她深擁入懷。
下午,辦好了出院手續,他不能帶她回以前的家去,鄰居的言語,熟悉的環境,都會刺激到她。以前他用公司給他的一筆不小的簽約金買了一個新的房子,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
看著韓清安坐進車後,他關上車門,側過身去為她綁好安全帶。發動車子,調轉方向,終於要離開醫院了,空氣也變得清新起來。韓清安拿著剛剛充好電的手機,按照自己的直覺,成功地開機了。開機這種事情,就算是失憶,也是很容易重新掌握的,就像拿筷子和寫字一樣,已經成為了習慣。
手機資訊提醒她有176個未接電話。她看著聯絡人的名字,捷瑪。
捷瑪?
好奇怪的名字,不像是中國人,或者說,是她給哪個人起的外號嗎?她想。
又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她一看,是“捷瑪”。她接通了,問:“你好?”
已經跟她連續一個星期失去了聯絡,捷瑪簡直快要瘋掉了。
“你最近都到哪裡去了!怎麼都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你不知道我會很擔心嗎?我提前回中國了,但是你不在家裡,你在哪兒?”捷瑪的語氣很激動,這幾天他也懂得了什麼叫思念成疾。
韓清安怔了一會兒,用漢語說:“對不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說的是哪個國家的語言?”
李知允愣住了,把車停在路邊。
“你不要跟我說中文,我聽不懂。”捷瑪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依舊在說哈薩克語。
“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