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盒子放回原位,簪子別在頭上,開啟窗四下張望,確保無人,吹響了只有小拇指一個關節大的哨子,發出如同夜鶯一般的聲音。

不久,從後窗跳進一位身著玄衣,半張臉上扣著銀製的面具,眼神狠厲的男子。哪怕是大中午的,陽光正盛,他的出現都顯得陰惻惻的,讓人不禁打個寒顫。

''非相,今日我叫你來是有件事想拜託你。''

那叫非相的男子屈膝跪地,''主人請明示。''

''吳天玄已經懷疑是我殺了順水了,我需要一個替罪羔羊。''金篦扣著桌角,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

''明白。''非相頷首。

''舅舅那裡有什麼動靜嗎?''

非相回道,''錢大人這幾年籠絡了一些寒門子弟,頗有與門閥抗爭之勢,齊帝怕是有些注意到了。''

''無礙,要的就是讓齊帝起心思。——非相,這幾年辛苦你了。''金篦將頭上的一個玉簪拔下,簪到了非相頭上。

非相將頭上的簪子取下,雙手遞到金篦面前,''主人,當年先皇救了我的命,您後來又將我從狗鏈獸鎖中解救出來,為主人赴湯蹈火,死而後已是非相這輩子唯一存在的意義。''

''你是你,我雖救了你,但你也不能為我而活,你要為自己活,可明白?''金篦將玉簪重新簪回非相的頭上。

非相低首沒有言語,靜寂了片刻,非相看向金篦,想問什麼又欲言又止,最後又咽了下去。

''還有什麼事嗎?''

非相看向金篦的眼神有些難掩的情愫,他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金……主人,順水當時……你……沒事吧……''

金篦的笑有些釋然,''自十年前攬月宮掛上了鎖那天起,順水的命運不是已經被舅舅寫好了嘛,這是你我都清楚的。既然選擇了這條路,無論如何我都會走下去。''她心忖道,哪怕這條路萬劫不復。

非相看著金篦,低頭無聲的嘆了口氣,轉念似是想到什麼,對金篦說道,''齊帝這兩天與左丞相郝仁似有些間隙,晉國在境邊有蠢蠢欲動之象,邊境失所災民齊齊往中央趕來,但郝仁將災民堵在關外,齊帝得知勃然大怒。''

''呵,偽君子。''金篦聽著嗤笑一聲,''郝仁他知道齊帝什麼心思,同氣連枝,沆瀣一氣的主僕,又怎會真的生出嫌隙。''

''對了,非相,你給舅舅說,帶幾名有些小心思的門客好好拜訪一下左丞,就說感謝中秋之時左丞家公子曾幫我奮力救火。''

''是,主人。''非相起身離開。

''等等,跟舅舅說,他送我母親的玉環過兩天就會有人送過去了。''

非相頷首後就悄然離開了,臥室陷入平靜,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金篦躺在床上,她伸手觸控著無物,像是在摸一個人的臉,她有些傷心,看著空氣好半天,一滴淚從眼角流下,滴到了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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徬晚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