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監獄的鐵門在身後緩緩合攏。
“你請的律師到底靠不靠譜?都這麼久了還在提審階段,不會是騙你錢的吧?找個三腳貓的律師,就打官司。”鄧愉陽走了幾步就停下來,攔住謝安寧,“你看他剛才強顏歡笑的樣子,他當年可是高考的狀元,寒窗苦讀十幾年,最後就為了把寒窗換上鐵?”
謝安寧只覺得耳朵嗡嗡的直響,聽不清鄧愉陽在她耳邊沒命的嘮叨。
“你看那是你小舅嗎?”她眼神直直的看著正前方,後背卻好像瞬間被無數根鋼刺在扎。
監獄門口的梧桐樹下,陸淮淵倚著黑色邁巴赫,指間香菸明滅。
隔著十幾米距離,男人周身縈繞的寒氣卻能窒息的壓過來,連空氣都彷彿結了冰。
鄧愉陽順著謝安寧的視線看過去,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他要死定了。
\"你要害死我啊!\"鄧榆陽的聲音發顫,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怎麼能讓小舅來這裡接你?\"
謝安寧沒功夫搭理鄧愉陽的犯蠢,她是活夠了,還是作大了,這種地方通知陸淮淵來接她。
現在是有一種可能,也是讓她最痛苦絕望的可能,陸淮淵其實什麼都知道,他一直派人在暗中跟蹤她,她自認為的小心翼翼,在陸淮淵面前就像是滑稽的跳樑小醜。
陸淮淵彈落燃盡的菸蒂,修長手指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西裝袖口,每個動作都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當那雙淬了冰的黑眸抬起時,鄧愉陽往後退了幾步,一想到周懷京讓他照顧謝安寧,又跨步上前站在謝安寧的前面。
\"還不滾過來?是想讓我過去接你們?\"陸淮淵沉冷的開嗓。
鄧榆陽雙腿發軟,僵在原地連吞嚥都困難。
謝安寧走到陸淮淵面前時,腳步也並不輕快。
她餘光盯著腳下泛著冷光的瀝青地,鄧榆陽那句\"聯絡不到你,你或許已經在地底下了\"在耳畔炸響。
鄧愉陽是陸淮淵的外甥,雖然他性格火爆吊兒郎當的,不是能拿這事開玩笑的人,故意嚇唬她。
謝安甯越靠近,越能感受到陸淮淵周身翻湧的怒意。
“我可以解釋。”
謝安寧話音未落,陸淮淵已經欺身上前。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狠狠掐住她的下巴,指尖幾乎要陷進皮肉,“人看好看了?”
謝安寧疼得眼眶發紅,脖頸被掐得微微後仰,心慌的眼神對上那雙盛滿怒意的眸子,好像下一秒,她就要被這個男人活活的掐死。
原來陸淮淵早就知道了一切,平常那些不動聲色的試探、若有若無的監視,是他故意看她怎麼在她面前拙劣滑稽的表演嗎。
“我必須要救他出來,他是因為我才變成現在這樣。”她掙扎著開口,下巴的疼痛讓聲音發顫。
這聲必須,謝安寧還是這樣的態度,她倒是真的什麼都不怕。
陸淮淵周身的寒意驟然暴漲,他掐著她下巴的手驟然收緊,謝安寧疼得悶哼出聲,“只要讓他恢復自由,我可以永遠不跟他見面。”
謝安寧淚盈盈的眸子看著陸淮淵,她強迫自己不要害怕,冷靜下來,最好鋌而走險去撥條生路,藉著陸淮淵的手,放周懷京自由。
陸淮淵身上翻湧的怒氣還沒散,現在更是裹挾著某種更復雜的情緒。
“他只是想救我出謝家,他沒做錯過什麼,就因為他無權無勢,讓他落到這種處境,我怎麼可能在外面心安理得,只要他能出來我就安心了,這些罪也算是贖完了。”
說著說著,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她仰著頭,紅著眼眶直直望著眼前人,想從那張陰沉緊繃的臉上,尋找出蛛絲馬跡。
陸淮淵越不說話,謝安寧心裡的口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