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老爺在化妝間等您。”

服裝秀結束後的晚宴上,謝安寧被管家陳伯叫到化妝間。

謝安寧剛踏進門就看到謝丹來難看錶情,就跟吃了屎一樣。

謝丹來手抵著腮,臉色陰沉地看著謝安寧,很明顯他被今晚的舞臺事故影響到了。

“胖得把旗袍都給撐破了,今晚你可真給我長臉,我籌備了一年的服裝秀就這麼毀了。”

謝安寧身形本就纖細,只是在謝丹來近乎嚴苛的審視下,彷彿多一絲肉都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完美的模特才是一件作品的靈魂。

謝安寧沒做聲,當啞巴。

謝丹來苛責道:“旗袍都破了,你還要留在臺上丟人現眼,是想把我的臉都給丟盡?”

“按理來說父親的旗袍從做工到布料,用的都是最頂級的,旗袍怎麼會破。”謝安寧倒是反問謝丹來,驚訝又疑惑。

謝丹來手捻著佛珠惱火地走到她身前。

“這個可以先不說,今晚還有一件事,你惹得我很生氣。”

謝丹來話落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看著謝丹來陰沉沉的表情,謝安寧腦皮發麻。

“我一直都跟你說,少女身上散發的香氣,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迷人的味道,你的身體要永遠的乾淨,聖潔,只有這樣的女孩才配穿我設計的衣服,可是現在這味道怎麼就變了,是有了髒東西混進來。”

謝丹來猛地睜開眼睛,眼神兇狠得像頭髮瘋的野獸:那個男人碰你腰了?”

“沒有,你看錯了。”

謝安寧原本平靜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從母親帶她進謝家開始,謝丹來的控制慾就像噩夢一樣纏著她,太多人因為她被謝丹來刁難。

“我早就說過,氣味騙不了人,聞著很髒,髒了我的旗袍。”謝丹來惡狠狠地追問,“你告訴我,他用哪隻手碰的?左手還是右手?”

“都沒有,你看錯了。”謝安寧一口咬定。

“還在嘴硬,不如我現在就去把人揪出來問個清楚。”謝丹來滿臉怒氣,說完捻著佛珠大步離開。

謝安寧長呼一口氣,頹然的靠在沙發上眼神空洞的望著窗外面幾隻鳥兒在槐樹枝頭蹦來蹦去,這麼晚了嘰嘰喳喳的樣子,要比她自在多了。

這棟別墅就像是囚禁她的鐵籠子,把她死死的困住,怎麼逃都逃不出去,沒有人能救的了她。

想起周懷京,謝安寧眼眶微微發燙,那是第一個真心想帶她離開這裡的人。

他們偷偷商量好了,他帶她從謝家逃走,去個沒人認識的小城市,隱姓埋名過日子。

出事那晚,周懷京就在樓下槐樹下等著她,都怪她當時腦子發昏,非要上樓跟母親告個別,這一去她就再沒了回頭路。

兩天後,收到訊息,周懷京因為故意傷害罪被抓進了監獄,判了了十年。

她沒有自由,心裡的那道月光也被一道冰冷的鐵窗隔住。

謝安寧慢慢站起來,腳步虛弱地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皺起眉頭,滿心都是說不出的厭惡。

她憎惡地對著鏡子將旗袍脫下,發狠的要把身上的羞辱布一層層剝開。

謝丹來這幾年的每一款設計,被她穿在身上都像是烙鐵燙進血肉裡一樣屈辱難受。

隨著旗袍滑落,她枯瘦的身體在鏡子裡徹底暴露,肋骨根根分明,面板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行屍走骨般的枯萎失去生機,哪裡還有一點活人的樣子。

“你的身體要永遠保持聖潔乾淨,只有這樣才不會玷汙到我的作品。”

謝安寧耳邊反覆迴盪著謝丹來那令人屈辱作嘔的話。

微敞的門縫中,男人清冷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