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二樓空蕩蕩的,只有臨河那桌坐著人。
往常這裡總是座無虛席,顯然此刻被特意清了場。
周懷京剛邁上臺階,就與坐在窗邊的男人對上視線,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撲面而來,讓他腳步微滯,在原地愣了幾秒。
\"坐。\"男人頭也沒抬,修長手指叩了叩對面的空位。
周懷京趁機打量對方,男人看著三十五六歲,眉眼深邃,舉手投足間帶著股渾然天成的貴氣,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看著就是有錢人。
陸淮淵慢條斯理地拿起茶壺,琥珀色的茶水在白瓷杯中打著旋兒,\"我叫陸淮淵。\"
他推過一杯茶,動作自然得彷彿在招待老友。
周懷京落座時椅子發出細微聲響,他警惕地皺眉:\"陸先生,我們應該沒交集吧?我好像不認識您。\"
\"以你的圈子,確實很難接觸到我。\"陸淮淵笑意溫和,讓人摸不透深淺。
他將一份燙金封面的檔案推到桌中央,\"聽說周先生是醫學院畢業的?當年是年年拿獎學金的尖子生,可惜...\"話音一頓,他指尖點了點檔案上的燙金字樣,\"因為一場意外被取消學籍,實在可惜,不知道周先生對英國皇家醫學院感不感興趣,等你從那裡畢業,身份也會被洗白,過去的事情不會再有人提,至於兩年前的那場意外,你可以當成一段插曲,不會影響到你的前途。\"
周懷京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後背滲出冷汗。
他死死盯著那份入學簡章,聲音發澀:\"我有前科,按規定當不了醫生。\"
\"前科、身份、過往...\"陸淮淵修長的手指劃過簡章上的錄取通知,目光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對你來說都不重要,周先生,這是你唯一能重新穿上白大褂的機會,錯過今天,就再也不會有了,怎麼選擇你自己看著。\"
茶水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周懷京的視線,他感覺自己像被捲入一場夢。
周懷京喉嚨發緊,指尖無意識摳住桌沿:\"為什麼要幫我?我們根本不認識。\"
他不相信世上會有無緣無故的善意,尤其是對方還精準戳破了他最不堪的過往,而且做這種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陸淮淵慢條斯理地將入學簡章推到他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燙金校名上輕點:\"條件很簡單,和謝安寧斷得乾乾淨淨,你現在這副爛牌,我給你換副新的,聰明人都知道怎麼選,女人和前途相比,你覺得哪個重要。\"
這句話像根鋼針直刺心臟,周懷京猛地站起來,\"你和寧兒什麼關係?\"
他死死盯著對方腕上袖口下露出的腕錶,喉嚨裡泛起鐵鏽味,單單這個男人手腕上的一塊表,他可能這輩子也賺不到。
\"她現在是我的人。\"
陸淮淵端起青瓷茶盞輕抿,氤氳熱氣模糊了他眼底的冷意。
這四個字像重錘砸在天靈蓋,周懷京踉蹌著扶住桌子,\"什麼叫你的人,你們上床了?男女朋友?我不相信。\"
他盯著陸淮淵的手,控制不住想象那雙修長的手撫過謝安寧身體的畫面,太陽穴突突直跳。
陸淮淵放下茶盞的動作頓了頓,\"用這種詞形容女孩子,是不是太失風度,周先生該想想,自己還有多少討價還價的餘地,你可以選擇拒絕,但是你靜下來不如好好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你還有資格靠近謝安寧嗎?”
周懷京脖頸青筋暴起,眼眶通紅地瞪著陸淮淵:\"別以為有錢有勢就能拆散我們,我對她發過誓,這輩子死也要守著寧兒,會一直陪著她,不會拋下她。”
陸淮淵嗤笑:\"誓言能當飯吃?溫飽的他解決不了,前途慘淡,這樣的人拿什麼談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