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謝安寧猛地剎住腳步。

陳建偉耷拉著腦袋,目光時不時瞥向女兒拎著的包:\"你也看見了,爸沒個正經工作,你奶奶看病每月就得花一千多,這個月又新增了糖尿病的針,這錢沒法仔細算,太多了,我怎麼拿得出來。”

陳建偉雖然認不出牌子,但他心裡清楚,這包肯定值不少錢。

看來謝家沒虧待他女兒,把小女兒送去,心裡雖然是捨不得,也沒有辦法,她要去過富貴的日子。

謝安寧應了一聲,指甲不自覺掐進掌心。

她明白自己該擔起這份責任,可想起這些年的事,心裡還是堵得慌,她好不容易得到的獎金,不是給周懷京請律師,就是補貼給周家,到現在所剩無幾,是要拿陸淮淵的錢補貼家裡嗎?

要是能幫周家,卻對親生父親和奶奶不管不顧,傳出去怎麼說得過去?該她出力的時候,躲也躲不掉。

陳朵暗暗鬆了口氣,以前父親和奶奶總唸叨:\"朵朵以後可得好好讀書,賺錢養爸爸和奶奶啊。\"

這些話像帶刺的藤蔓,勒得她喘不過氣,她不想自己寒窗苦讀,比任何人都刻苦,換來的是她要把所有都為了這個家奉獻,她看不到一點未來,去謝家才是唯一的出路,姐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每月給你們八千,省著點花夠用了。\"謝安寧說。

\"寧兒,別怪爸......\"陳建偉滿臉羞愧,\"要是能掙錢,誰想拖累孩子啊,這些年我也沒找過你,給你添麻煩。”

謝安寧點點頭:\"我明白,不要想那麼多了,您先養好身體,奶奶那邊我會找人照顧,家裡不用擔心。\"

\"還是我家寧兒懂事又貼心,當年你跟你媽走......爸知道你有難處。\"

謝安寧沒接話難處又怎樣?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沒多待一會兒,陳朵說要趕回去上課,謝安寧便陪著妹妹離開。

\"八千哪夠花。\"剛走出病房門的陳朵冷笑一聲,\"他現在整天酗酒打牌,這幾年我的學費,都是奶奶拿養老錢湊的。我為什麼不想回家?實在不忍心看她老人家把棺材本都掏出來,每掏一次錢,她就要哭一次,誰看了心裡不難受。”

謝安寧愣住了。

這些年,她錯過了太多。

\"姐,你總讓我回家,說句不好聽的,你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在謝家雖然不自在,但至少不用提心吊膽過日子,你說我怎麼回得去?回去被不停的使喚。”

謝安寧臉漲得通紅,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對不起。\"她低聲說。

陳朵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姐,以後要辛苦你了。\"

謝安寧心裡明白,陳朵這是徹底想擺脫原生家庭的包袱了。

往後這副擔子,只能她一個人扛了。

\"是我該做的。\"她望著遠處,輕聲說。

路邊梧桐樹影搖晃,謝安寧揚手攔計程車,準備送陳朵回二中。

“你連輛車都沒有?”陳朵倚著電線杆,不想坐計程車。

“暫時買不起。”謝安寧盯著馬路盡頭,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小的陰影。

“你那位陸先生,買艘遊艇都跟買白菜似的吧?”陳朵嗤笑出聲,“還能缺你一輛車?”

謝安寧抿緊嘴唇。

當初接近陸淮淵,不過是想逃出謝家,順便撈周懷京出獄,沒想過覬覦他什麼。

伸手要錢的滋味實在難受,她不太習慣跟別人開口,更何況那人婚期將近,她想拿分手費?簡直是痴人說夢。

“靠別人不如靠自己。”她把垂落的碎髮別到耳後。

陳朵嘆氣:“姐,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