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淵的車穩穩停在謝家花園門口。
謝安寧遠遠望見,他正倚著車門,身邊還站著表姑林南梔。
她盯著兩人,目光像冰冷的刀刃,可腳下卻像生了根,半步都挪不動。
“特意來接她?”林南梔眼尾微挑,語氣裡裹著酸意,“倒是體貼。”
陸淮淵沒否認,“結婚的事,你清楚我的立場,你去跟長輩說你不願意,女方悔婚總比男方提好,對你名聲也有好處。”
林南梔冷笑一聲:“陸淮淵,你這是逼我?我都睜隻眼閉隻眼了,你還想怎樣?這婚必須結,要是因為個女人就毀了兩家關係,我看不起你。”
陸淮淵嘆氣:“隨便你怎麼想,這婚事本來就是長輩們自作主張,實話告訴你,我要是對你有意思,會跟你做這麼多年朋友?我可沒暗戀的耐心,別總難為謝安寧,覺得她是什麼第三者,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我跟你沒交往過一天,她是無辜的,最開始也不知道我們這層關係。”
這話像根針扎進林南梔心裡,明明自己等了這麼多年,陸淮淵卻半點情面不留,“我不會主動退婚,你死了這條心。”
她咬著牙說完,一回頭,正好對上謝安寧的目光。
清冷的月光下,女人的身形窈窕纖細,臉上帶著不知所措的呆滯,像只被嚇到的小貓。
林南梔心裡暗罵,男人果然就吃這一套。
陸淮淵也看到了謝安寧,抬手衝她喊道:“傻站著幹嘛?接你回家。”
謝安寧這才如夢初醒,腳步虛浮地走過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不敢看林南梔的眼神,渾身透著尷尬,他們是確定要結婚了,謝安寧想也快跟陸淮淵是時候說分手。
上車時,陸淮淵替她拉開了車門,動作自然又體貼,林南梔看到這一幕目光愈發陰沉。
車裡的氣氛有些壓抑,謝安寧偷偷瞥了眼陸淮淵,發現他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她想問些什麼,卻沒有勇氣開口,只能默默望著窗外掠過的風景,直到車子拐進熟悉的街道,陸淮淵才輕聲問,“玉佩送了嗎?”
謝安寧垂著眸絞手指:“送是送了,不過沒打我的旗號,轉手給陳朵了。”
陸淮淵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想讓你妹妹在老太太面前露臉?你倒是有個貼心姐姐。”
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就是我不知道,她領不領這個情,玉墜那麼貴,我又欠你個人情。”
“不過是塊石頭。”引擎聲低沉轟鳴,“你用得上就行。”
“停車。”她忽然開口。
輪胎碾過減速帶發出悶響,陸淮淵挑眉看她:“突然想起要買什麼?”
謝安寧盯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喉結滾動著吞嚥:“你要結婚了?聽說請帖印好了?”
他沉默片刻,“你介意嗎?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多印一張你的名字。”
空調出風口的冷風掠過臉頰,把那句“我介意”凍在舌尖。
“你不是巴不得我結婚?”陸淮淵伸手替她捋開被風吹亂的劉海,“這樣就再沒有人去限制你的自由了。”
謝安寧別過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開車。”她扯過安全帶重新扣好。
陸淮淵低笑出聲,換擋時指尖掃過她的手背,溫熱的觸感轉瞬即逝者安
車重新啟動時,廣播裡剛好在放《月亮代表我的心》,謝安寧望著窗外倒退樹影,忽然覺得這首歌的歌詞特別刺耳。
有些話,或許真的要等到月亮都老了,才能說出口,她不想陸淮淵結婚。
……
深夜,屋裡靜悄悄的。
謝安寧坐在梳妝檯前,盯著不遠處的大床,忍不住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