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在窒息般的靜謐中拉開帷幕。

控制室內,冷光燈的光線在陸辰熙的眉骨上投下鋒利的陰影,他的指尖輕輕劃過操作檯邊緣的鋼針刻痕。

那是張曉英用靳如鋼的鋼針在金屬面板上鑿出的“14”字樣,每一個筆畫都嵌著乾涸的血漬,彷彿在訴說著過往的艱難與決心。

張曉英用鋼針固定住一張三地時區對照圖,圖上的線條和數字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岑梅則將靳如鋼的軍用水壺倒扣在紐約介面旁,壺底的“海鷹037”字樣與螢幕畫素共振,形成一片幽藍的全息投影,彷彿為這場戰鬥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陸辰熙把周廣昌的共濟會徽章卡在香港節點,徽章的齒紋如手術刀般精準地對準閉市紅線。

在紅外線下,徽章內側的swift程式碼泛著熒光,宛如潛伏的量子炸彈,隨時準備爆發。

靳如鋼的犧牲,周廣昌的停職,都在無聲地提醒著他們,這場戰鬥不僅僅是為了戰勝盛士林,更是為了告慰靳如鋼的在天之靈。

他們必須成功,為了正義,為了那些因這場鬥爭而付出代價的人。

訓練開始後,三人才真正體會到其中的難度。

要在百分之一秒內默契地配合,簡直難於上青天。

訓練時的挫敗感如潮水般湧來:張曉英的鋼針總是早於0.1毫秒落下,岑梅的三連擊間隔曾達到6.2毫秒,蘇離的回車鍵按壓深度偏差0.03毫米導致訊號延遲。

不是時間不對,就是次序出現問題,要麼張曉英搶在蘇離前面,要麼是岑梅搶在了兩人前面,無法做到完美的配合。

陸辰熙很清楚,要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完美配合,別說三個人,就是一個人都很難做到。

唯一的辦法就是訓練,不停地訓練,直到形成肌肉記憶,讓操作不再依賴大腦的指揮,而是完全憑藉肌肉的本能反應。

經過三天三夜的高強度訓練,三個人終於能夠準確無誤地進行操作了。

隨即,他們開始了一次真實的演練。

“香港準備……”

蘇離的瞳孔收縮成針尖,食指懸在回車鍵上方,指腹的汗漬在鍵帽上留下淡淡的痕跡。

當電子時鐘跳至16:59:59.7,她的指尖如毒蛇般迅速出擊。

“截擊已傳送!”

同一瞬間,倫敦大本鐘的第九聲轟鳴穿透揚聲器,張曉英的鋼針精準地點在“凍結”按鈕上,動作與鐘聲共振出金屬顫音:

“懸浮態捕獲!”

她的軍表裂痕恰好掃過7毫秒的刻度。

紐約的黎明還未穿透百葉窗,岑梅的中指已連續敲擊三次“收購”鍵,每個按鍵間隔精確到5毫秒:

“暗池收割啟動!”

軍用水壺在操作檯上輕輕搖晃,倒映出螢幕上如多米諾骨牌般崩塌的空殼公司。

在這14毫秒的寂靜裡,四個人的呼吸凝成同一頻率。

當三地介面同時爆發出勝利的綠光,張曉英的鋼針終於從操作檯拔出,在地板上滾出“叮——咚——”的長尾音,宛如資料神殿崩塌時的最後一聲鐘鳴。

“他的369個賬戶正在被區塊鏈重新標記。”

蘇離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沙啞,卻突然笑起來。

“盛士林現在一定看著螢幕罵娘,那些數字正在變成帶刺的玫瑰,扎穿他的每一個毛孔。”

陸辰熙摸出手機,周悅琳的最新資訊躍入眼簾:女兒會抓握了,像在抓星星。他的拇指在螢幕上停留了三秒,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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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鍵按下時,他忽然想起育嬰室的恆溫系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