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眼神中都是死灰。

等到達了登來的碼頭,更是壯觀。

棚戶區一眼望不到頭,遮天密閉的覆蓋了整個視線,唯獨碼頭上的兵丁,擋住了一片區域。

眾多的打行,腳行。

趁機從中挑選青壯,擴大自己的勢力,等待開春後,用來搶活做準備。

只需要一點稀粥,就能讓無數的青壯,在明年的械鬥中,打的頭破血流,丟下無數的人命。

登來的碼頭,每年往返金州的船隻不可計數,同樣,金州也有眾多的船隻到登來的碼頭。

讓此處的碼頭上,養活了眾多的腳伕,挑夫。

但是活計雖然多,卻遠遠無法足夠這偌大的流民人口。

哪怕是本地的行會。

面對越來越激烈的形勢,同樣熬的艱難,每年的械鬥翻倍的往上漲,人命越來越不值錢。

登來的官府絲毫無法阻止,這是百姓求活的唯一生機,是官兵擋不住的。

兩人帶來的管事,找到負責碼頭的官員,遞上賈府和金江鎮的勘合,那官員不敢怠慢,親自請他們去歇息。

只過了一日,兩人就登上登來的船隻,他們有單獨的艙房,兩人也不願離開房間。

整船都是人,人擠人。

想要上船的流民,需要給船老大銀兩,才能順利的登船去金州。

遼東的形勢越來越好,隔海相望的登來,比其餘的地方更要清楚,流落到此地的流民,也都紛紛聽聞。

因此棚戶區的流民,都想要去金州。

但是他們沒有財物,所以無法登船。

用各種方法求船老大,求船上的夥計,有的流民含著淚登上了船,更多的流民沒有辦法。

“真是會生財。”

唐展望在金陵處理商行,和金陵的官府打交道也是他處理,所以一眼就看穿了這個路數。

船老大出面,收刮流民的財貨,最後大頭還是到官員和差吏手中。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各地不都是如此麼。”

冷子興笑道。

唐展望搖了搖頭。

“當年我大哥常言,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哪怕眾人心中認為的壞事。

有的事情換個角度想,長遠過後可能還是好事,所以對待事物,不能只看表面。”

冷子興聽到唐展望提起唐清安的言論,豎起了耳朵聽。

唐清安雖然是他的晚輩,但是其成就,他的言論,是值得自己重視的。

“唯獨一樣是永恆不變的,那就是任何事情都有度。例如人性向利,這是無法避免。

但是追求利的過程中,一定要有度,任何超出了度的事情,最後一定是壞事。”

冷子興第一次聽聞這個道理,越想越覺得說的通順。

金州。

關於回金陵祭祀父母的墳墓,唐清安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回去了。

到了他現在的地步,越發不可能離開金江鎮,返回內地祭祖,金江鎮上下都不會同意。

倒是有人提議,把將軍祖墳遷移到金州,唐清安也沒有同意。

金江鎮只會和國內的關聯越來越緊密,而不是越來越分裂。

所以金陵祭祖的事情,就交給了二弟唐展望,三弟有了功名,明年準備參加京城的科舉。

不久,舅舅烏進孝一家,還有唐展望,冷子興等人,都趕來了金州。

冷子興其實是外人。

不過他重視平遼侯這層關係,所以哪怕年節,也沒有留在金陵,而是帶著子弟趕了過來。

一大家子,先吃了一頓團圓飯。

烏進孝始終是莊頭出身,而外甥唐清安立下如此基業,雖然是自己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