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率領船隊離開了朝鮮。

他現在的身份,也不宜出現在朝鮮,也只是打了個擦邊球而已,不敢落地給人話柄。

北上之前的一個月裡,國內彈劾他的奏疏開始增多。

第一個原因,各地對供應遼餉的怨言。

第二個原因,金州目前上下四十萬人口,精兵數萬,孤懸海外,容易形成割據一方的軍閥。

第三個原因,文臣對勳貴的反擊。

原來的遼東,遼東經略是文官出身,現在被勳貴所得,而金州的將軍和勳貴聯絡頗為緊密。

其實唐清安形勢還算好的,史鼐才是焦頭爛額,彈劾他的奏疏不知凡幾,為了應對這些彈劾的奏疏,他隔三差五就要上疏自辯。

彈劾自己不過是連帶而已,火力主要集中在史鼐身上。

這其中又摻雜了多少太上皇和皇上之間的暗鬥呢,形勢並不比朝鮮簡單。

“唉。”

唐清安嘆了口氣。

之所以要在朝鮮鬧出這般大的動靜,不是為了讓朝鮮開海禁,而是讓朝鮮上下知道。

上國永遠是上國,哪怕在遼東吃了敗仗,豐厚的家底,並不會因此而衰落。

只要上國開始發力,在遼東的實力會比往日更強。

即是對金瑬等人的承諾,也是對他們的敲打。

遼左勢力複雜,誰都在頭疼,沉陽的老奴也在頭疼。

原來的時空裡,後金打下了北鎮,同時也把原來在沉遼獲得的物資消耗一空。

在寧遠遇挫後,開始了長達幾年的和平。

不是後金不想繼續攻打寧遠,而是後金的財政破產了,從一個部落到一個國家,需要的行政能力天差地別。

蒙古以前之所以能維持偌大的疆域,是因為他以戰養戰,源源不斷獲得戰利品。

而蠻族一樣,當戰爭受挫後,後患立馬就顯露出來了。

費英東,額亦都,扈爾漢,何和裡,安費揚古五大臣,扎爾固齊等十名斷事官,八旗貝勒,甲喇額真,漢軍將領。

沉陽新建的宮殿裡,這些人都沉著臉,氣氛十分的僵硬。

“這金州的將軍,到底成為了大患,我前幾日聽那些個商人們說,金州的將軍在來遼東之前,就宣揚什麼以海治蠻。

可見他這年餘來的勝利不是運氣使然,而是運籌帷幄,那就顯得更加的可怕了。”

老奴嘆了一聲。

聞言,殿內眾人皆不服氣。

“此人乃是鼠輩,只敢偷襲,從來不敢和我們正面交戰,父汗不必憂慮此人,他能躲避一時,還能躲避一世不成。

我遲早也好他當面對決一番,讓他知道咱們的厲害。”

代善憤憤不平。

雖然早已收復了海州,可是在海州受到的那種屈辱,至今令他不能放下。

明明實力強過對方,卻偏偏被對方鑽空子,這種感覺換了誰都不好受。

代善自小隨老奴作戰,後來被老奴信任能力,給了他兩紅旗,他帶著兩紅旗征伐女真各部,蒙古各部,大周軍隊,參加的大小戰無數。

不管是順境還是逆境,從來沒有這般的憋屈過。

這位因為作戰勇勐,賜號古英巴圖魯的蠻族貝勒,再也維持不住表情,露出了猙獰。

阿敏也一臉的懊悔。

“我現在極為後悔,當初顧慮傷亡,沒有趁他立足未穩去打敗他,才有了今日的後患。”

當初他和皇臺吉帶領大軍去支援金州,後來發現金州已經被此人所奪,本想著金州乃絕地,才選擇了用復州來困死他。

現在看來卻是自己大錯特錯,如今悔之晚矣。

“父汗,咱們是去打鎮江還是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