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將軍斷了我的糧草,我軍有斷炊之危,才是我軍最危急的時刻。

我一直納悶,我原來以為這金州的將軍只會打順仗,這回在金州,我才確認了一件事。”

車架一晃一晃,老奴斜躺在絨被上,臉上有一絲的疲憊。

皇臺吉坐在札凳,臉上露出了關心,他印象中,從來沒有見到過父汗露出疲憊之態。

“這金州的將軍,有野心。”

怎麼可能。

根據走私商人們帶回來京城的資訊,都說此人對大周忠心耿耿,傳言猶如南宋之岳飛在世。

老奴閉上眼睛,後腦勺陣陣的悶痛,猶如針扎一般令他不能入寐,哪怕已經很乏了。

年齡大了。

年輕時,他率領同伴進攻翁科洛城,為了掩護同伴們殺入城中,他站在房頂上,往城裡拉弓射箭。

神射手鄂爾果尼射中了他,血流了一地,他當時彷佛不知道疼痛,仍然毫無變色,繼續拉弓射箭。

因為箭鏃創傷頸靜脈,終於血流不止,幾次昏迷,同伴們為了救他而棄城,同樣功虧一簣。

後來他的同伴們俘虜了這名差點要了他的命的敵人,每個人都憤怒的要殺了他。

自己留下了他,還讓他當了自己的牛錄額真。

葉赫,哈達,烏拉,輝發四部組成聯軍討伐他,他也被打敗了。

在富爾佳齊寨,為了讓建州兵順利的撤回,他獨身斷後誘敵追兵。

他還記得當初自己騎著最心愛的駿馬,騎在馬上飛奔,甩開了追兵,不過仍然還有幾名強悍的蠻族騎兵緊盯著他。

四名騎士時不時拉弓射箭騷擾他,他回身一箭射翻一人,另外三騎則追了上來。

他的愛馬終於因為傷勢摔倒了,危機之中他躍馬落地,以一對三騎。

死亡離他只有一步之遙。

最後,他以胸部中了一刀的代價,反殺了這幾名騎士,順利而歸。

……

太多太多這種事情了,老奴如今渾身的傷痛。

一步步走到今天,金州將軍的一些舉動,他認為自己已經看穿了。

“在海州,他有兩萬兵可以北上,聯合北鎮軍和我一決雌雄,只需要拖延我三五日,我就敗了。”

老奴疲憊的笑道。

皇臺吉不同意。

“他敢出城和我們野戰,只需要一日就可以滅了他。”

“哈哈。”

老奴笑了,並沒有反駁自己的兒子。

“他如果真是對大周忠心的,就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到底是他謹慎,還是有別的心思呢。”

老奴忍不住睜開眼睛,他對金州的將軍越來越好奇了。

“從他不願意放棄鎮江,敢分兵守金州的行為,這次敢賭,前番卻不敢賭,此人必定野心極大。”

皇臺吉不可置信,聽到父汗的分析,完全超乎了他的預料。

這兩年裡竄起來的金州將軍,對他們造成了多大的損失,為周國做了多少的奉獻。

父汗竟然說此人乃奸邪之人,委實有些不敢相信。

“我們真正的大敵仍然是周國,反周復明的旗號一如既往的要堅定下去。

既然我們現在奈何不了金州,那就聯合他。”

天方夜譚。

對於父皇的話,皇臺吉轉不過彎來。

老奴沒有錯。

他的固有觀點裡,大周仍然是那個幅員遼闊,兵源不計其數的帝國,哪怕他多次打敗了大周的軍隊。

既然金州的將軍有野心,那麼就一定會主動聯絡他。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

大周帝國雖然大,國內卻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