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劉興祚懶得探究是故作不知,還是其餘的想法,他不再給朝鮮留下遮羞布。

“金江鎮需要糧食以緩解今年的民困,所以需要朝鮮的供應,此事不容拒絕。

可能殿下前番內心有些誤會,以為這件事能商榷,我今日則回答殿下。

三十萬石糧食,如今朝鮮各部就要開始徵集,必須如期供應金江鎮,剩餘三十萬石糧,則秋收後供應。

而我主平遼侯所言明年歲額減半,我明確告知殿下,此事取消,明年朝鮮照全額供應。”

劉興祚蠻狠的話語,不光是林忠,乃至李倧都驚呆了。

李倧隨後一股羞意湧上心頭,惱羞成怒起來。

“歲額?如何稱之為歲額?這是我和平遼侯約定,雙方共同出力,一起對抗蠻族所供應。”

“殿下!”

劉興祚大喝一聲。

驚動了宮殿侍衛,紛紛探頭來瞧,見主上殿下沒有表態,有人想要進來,有人面色猶豫。

李倧怔怔的看向劉興祚,沒有因為惱怒而失去理智。

此人雖然貴為王族,可因為朝鮮前王的猜忌和打壓,身邊丁點勢力也無。

如果不是兩班貴族發動政變,他沒有幾年就會落得父親和兄長的結局,一家人在地下團圓。

從兩班貴族扶上臺的木偶,到最後穩固王位,抓住權勢,可見其並不是庸人。

至少在隱忍一道上,非同尋常。

歷史上的東江鎮,數十萬軍民在朝鮮搶食,上下皆怨,唯獨他鼎力支援東江鎮。

同樣是名為了王位權勢,能放下其餘一切的人。

他知道。

只要他一聲令下,宮殿侍衛就能把此人制服。

可是後果呢。

所以他忍住了。

劉興祚把李倧的神態看在眼裡,雖然不知道李倧的心裡想法,他卻有他的憑仗。

三部義軍的首領,皆承諾唯金江鎮馬首是瞻。

駐朝鮮金江軍有五千軍。

駐鎮江朝鮮軍有五千軍。

三方合計兵丁高達兩萬餘。

只這三部人馬,他就能顛覆朝鮮國主的統治。

而賈鑑又派了人來,告知金江鎮沒有獲得朝廷的軍資,所以明年無力和蠻族動兵。

如此這般情形下,朝鮮敢違背金江鎮,劉興祚就真敢拉李倧下馬。

更不提朝鮮國主李倧,本來就是在利用金江鎮的威勢,來穩固自身的王位。

或者說只要金江鎮不再支援他,他就會從漸漸掌握局勢的朝鮮國主,重新淪為兩班貴族的傀儡。

原來的金江鎮將領,乃至陶傑,他們因為自身環境的薰陶,因此對朝鮮國主數年來的尊敬,讓他有些忘乎所以。

所以劉興祚就是要以此強硬姿態,讓此人醒悟自身的形勢。

如果唐清安把這幅場景看在眼裡,就會感嘆古往今來,物是人非,唯獨套路不變。

那清末皇帝當國賊,投靠日本,成為日本的傀儡。

初期也是想要裝樣子。

最後讓日本失去耐心,直接強硬的呵斥,立馬就變成了乖乖兒。

既然當傀儡,就要做傀儡的覺悟。

區別就是。

做東江鎮的傀儡,李倧還是朝鮮說一不二的王,而如果成為兩班貴族的傀儡,李倧就啥都不是。

李倧安靜了下來。

宦官林忠名字雖然有忠,可是慣會見風使舵之人,因此也沒有多言護主,引火上身。

見壓服了李倧,劉興祚又突然改變了態度,語氣溫和起來。

“我主平遼候,數百人出海,幾年間就治下軍民數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