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言那裡聽回來秦氏的訊息,趙姨娘就知道秦氏開始出手了。

旁人看不出,趙姨娘如何看不出?

可憐自己的傻女兒,竟然還蒙著鼓裡,還念著別人的好。

“又能如何呢,總不能退了我的親吧,真如此,不過也一條白綾罷了。”

“唉。”

趙姨娘嘆了一聲。

“都說你精明,我卻不這麼認為,要是如此簡單,我也早就一條白綾去了,哪裡輪得著你來說這渾話。

我被人笑話了一輩子,都笑我是小丑一般,連帶著老爺都開始嫌棄我。

這些屈辱我忍了,忍了半輩子,為了誰呢?

總不是為了環兒和你?

我沒有孃家可以依靠,又是一個妾,只能混個惡名,以惡名讓人顧忌一般。”

探春坐在哪裡,垂著頭默默的不說話。

賈環第一次聽到這些話,內心裡一股怒火奮起。

可是賈府百年勳貴之家,規矩極大,又如何是他一個庶子能輕易忤逆的。

“我要去找姐夫。”

“你找他幹嘛?”

探春問道。

“我要從軍,學姐夫一般,以後誰都不敢欺負你們了。”

“姐夫是你的誰?憑什麼對你好?對你好總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

可惜我就怕你姐姐,不是秦氏的對手,這份恩情落不到你身上,落到了秦鐘身上。”

趙姨娘刻薄的說道,又指向了探春。

“姑娘,你學了府裡下人的勢利,向來看不起親孃,這我倒是不怨你。

雖然每每和你吵架,你當我真吵不過你?

你和我是真吵,我和你卻是吵給外人看的,不然誰憑白對你好?那迎春,惜春,為什麼不如你?

誇了你一些賢惠,品性好,如今我看你被調教的越發與世無爭,說起來是主母的大度。

我看啊,無非把你往軟弱聽話引去罷了。”

探春安靜的坐在炕上,邊摸了摸賈環的後頸,壓下他的氣憤,賈環正氣的臉色發紅。

“母親,不爭也是爭。”

探春輕輕的說道。

趙姨娘愣了愣。

一則被探春的話驚住了,二則探春竟然叫了她母親,賈環也不可置信的勐地抬頭。

探春看向賈環。

“男兒要有靜氣。”

聽到姐姐的話,賈環勐的點頭。

“寶釵和我說了許多他的事,還有三爺也託了人傳了不少話給我,薛姨媽也偷偷的點了我。

雖然沒見過他,但是我卻瞭解他。

秦氏為什麼要爭,因為她必須爭。

而我卻不能爭,因為我是主母。”

賈探春起了身,看了一眼母親,邊往外走邊留下一句。

“所有的本是我的,我和秦氏爭才是落了下乘,我眼裡只有他,他又如何能薄情於我。”

探春出了外間。

貼身丫鬟翠墨連忙起身走了過來服侍,還有幾名新的丫鬟,是金州孝敬府上的。

趙姨娘看著女兒離開的身影,愣愣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