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氣的語無倫次,使勁的打著薛蟠。

“這種話你也能亂說,傳了出去壞了你妹妹的清白,就這般容不下她嗎。

左右不過一份嫁妝,我早就為你妹妹備好了,不會從櫃子上花錢,你幹嘛如此呢。”

薛蟠沒有閃避,薛姨媽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力氣,就算有,也捨不得使出來。

“我不是胡說,從小妹妹就喜歡纏著唐家大兄。”

薛姨媽愣住了。

“提起清安幹嘛?”

“我們家雖然越發的富裕,卻離富貴漸遠,只能指望幾位舅舅家,在京城裡我花錢如流水,那些勳貴子弟卻從來不高看我一眼。

我是不成了,也就靠著餘蔭混混日子罷了。

可是妹妹怎麼辦呢?誰家王公子弟,青年才俊會願意取一個商賈之女做嫡妻。

哪怕有願意的人,不過只是庸人小人,貪圖我家錢財罷了,把妹妹嫁過去這種人家,才是害了她。

孃的心思我很清楚,不就是看中了姑媽家的寶玉嗎,就算姑媽看重姐妹情誼,以後同意了這門親事。”

薛蟠冷笑兩聲。

“寶玉是個什麼品性,我難道還不清楚?以後定然是辛苦妹妹操持家業,比起那唐家大兄,差了十萬八千里。

那秦氏嫁過去金州,唐家大兄百依百順,秦氏那般插手外事,唐家大兄也從不大聲說話。

這等好夫婿,又有前程,封爵封侯遲早之事,最讓人看重的,是對家人的愛護。

如果是妹妹嫁過去,豈不是一輩子的幸福。”

“唉。”

薛姨媽也不再推攘薛蟠。

“這種夫君哪個女兒不喜?又年輕又有才人,又對妻子百依百順,可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你如今提起這件事,又有何益處?萬一出了出去,不是憑白汙了你妹妹的名節,以後更難找好婆家嗎。”

薛蟠眼睛通紅。

來了京城幾年了,花了無數的錢財,換來各家子弟,揹著評價他呆傻。

在金陵的時候,薛蟠還是呆霸王。

京城,卻感受到了勳貴門第之間,那天塹般的隔閡。

錢財對於勳貴的權勢,不值一提。

權勢權勢。

錢財只是權勢的附帶物。

那陳德言,原先只是薛府的學徒,如今靠著唐清安的勢,一介白丁竟然地位遠比自己高。

連神武將軍的公子,都去金州投奔唐清安。

想到白日席間,勳貴子弟對自己的冷落,對陳德言的熱情,薛蟠如何又能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