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著的親衛們,先拿出水袋“咕咕”幾口,隨後殺向下一個地方。

從早上殺到下午,下午又殺到晚上。

城牆下的篝火,把這裡染成了一片明亮。

攻城的部隊換了一支又一支,而城牆上的金州兵,力疲的連拿起葫蘆喝水的力氣都沒有了。

新金的堅韌有些超過老奴的預料。

自從薩爾滸之戰,以及遼陽之戰後,他已經一年多沒有見到這麼頑強的周兵了。

不過他也看出了新金的頹勢,知道新金是強弩之末,已經無力再支撐許久。

卻不想,又超過了他的預料。

新金城竟然堅持了整整一夜。

蒙古旗,漢軍旗,連蠻八旗都一一退卻,無數次已經在城牆上穩住了陣線,卻親眼看到那新金守將,彷佛不知疲憊般,無數次親自打退了他的兒郎們。

這一回,蒙古的臺吉們不再請戰了。

老奴掃視著帳裡的各人,思考著派誰去奪下此城。

“大汗,請派我部,我下軍令狀,必為大汗取下此城。”

從帳外走進來一名蠻將,竟然還有人主動請戰,蒙古臺吉們望去,紛紛發出了驚歎,這人長得好生蠻狠,。

阿克丹跪在老奴的腳下,抬起頭一臉的淚痕。

他的大兄戰死在了新金城。

老奴看著新金城,面色平靜,沒有理會腳下的阿克丹。

“阿克丹退去。”

代善呵斥道。

阿克丹是他兩紅旗的人,是他最喜愛的勐將巴圖魯。

“大汗。”

阿克丹抬起頭,掏出小刀在臉上劃了一刀,深可見骨,隨後一臉的虔誠,手指沾滿鮮血塗滿額頭和嘴唇。

他原來是長白山脈的生女真,這是他們部落的血誓。

當完成了這些舉動,他彷佛變了一個人,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激動和傷心,一臉的神聖。

“大汗,我對著聖山發誓,必要砍下新金守將的頭顱,剝掉他的人皮,做成我的戰鼓,請大汗降下您的慈悲,允許我完成我的使命。”

當血誓完成後,所有人都不能阻攔此人。

老奴知道他的部落裡的規矩,這才點點頭,親自扶起阿克丹。

“我的勇士,你去吧,穿上我的盔甲,殺死你的仇人,完成你的誓言。”

阿克丹深深的拜了下去。

老奴的盔甲是特製的,堅固無比。

一步步,阿克丹走向自己的族人。

族人們看到阿克丹臉上的痕跡,皆激動了起來。

“喔——”

“喔——”

……

這些野人蠻都站了起來,揚起手裡的兵器,對著長白山的方向,猶如狼群一般,發出了嘯聲。

猶如……一群兇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