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二人神色皆有些尷尬。
許久,江琰才開口道:“母親莫不是太心急了些。”
“子苓若是有個好歹,江家豈不是沒了後?”江母臉上再次浮現不悅。
蘇漓言道:“母親,子苓中毒不深,我知有一大夫可解此毒。”
江母以狐疑的眼神審視著蘇漓,厲聲道:“連御醫都束手無策,江湖遊醫又豈能比得上?”
蘇漓也不氣惱,反駁道:“母親此言差矣,江湖能人不計其數,哪統統都入了宮供職。”
江母被堵得語塞,面色訕訕。
這時,江琰提議:“母親,我們何妨不嘗試一下,請公主所說的大夫入府一試?”
江母只好點頭應允,“只是不知那大夫是否居住在興都城內?”
蘇漓回道:“回母親,金大夫居住在外宅鎮子上,若是即刻出發前去尋來府中,少說也要明日日落才能抵達。”
江母愕然,“金大夫?我怎麼從未聽說此人?”
“回母親,金大夫是三年前,才從北邊搬來鎮上的。”
蘇漓此話純屬捏造,她說完後,還偷偷瞥了江琰一眼。
江琰心知肚明,能解毒之人並不是所謂的金大夫,而是蘇漓自已。
“母親,鎮上確有此人。”
江母即刻喜上眉梢,“琰兒,連夜派人前往鎮子上把金大夫請來。”
“是。”
江琰語畢,蘇漓接著又說:“母親若無其他事,我們就先行告退。”
江母此時正沉浸在喜悅之中,也無心再為難蘇漓,便爽快地點頭應允。
江琰與蘇漓一同向江母行禮,隨後走出了房門。
二人並未走回雲暉院,而是去往江子苓的院中。
江子苓本是跟隨江琰一同居住在雲暉院,二人大婚後,就搬去了西側的雲雅院。
從翠華庭出來,亥時已過,雲雅院內的人已熄燭入睡。
二人入到江子苓房中,遣散守夜婢女後,蘇漓快步來到他的床前。
江子苓仍處在昏迷中,面色慘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若不是胸口因微弱的呼吸而起伏著,看著如同死去那般。
江琰心疼極了,俯身在江子苓耳畔呢喃幾句。
待江琰起身,蘇漓這才仔細診察起江子苓的病狀。
“是落回。只是……”蘇漓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
“只是子苓身上還中了其他毒,若不是他命大,恐怕早已命喪。”蘇漓看著年幼的江子苓,眼尾發紅。
“看著柔弱的沈玉,實則惡毒至極,連孩童都不放過!”蘇漓咬牙又道。
江琰內心十分譴責,“本以為她不會把毒手伸向子苓……”
“子苓身上中的毒是長年累積來下的,你竟然不知?”
蘇漓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憤怒的情緒。
身為父親的江琰,竟然不知沈玉這幾年都在偷偷給自已的孩子下毒。
雖然與眼前的孩童並沒有見過幾次,但蘇漓無法想象,江子苓這幾年是如何度過的,他經歷了多少痛苦與磨難,才能夠堅持到現在。
“我……”江琰眼眸低垂,喉頭哽咽,“這些年我都在外駐守,實在疏於回府,所以才讓沈玉有了可乘之機。”
“目前情況來看,我只能把子苓從昏迷中喚醒,若是要使他完全康復,恐怕……”蘇漓遲疑了,世上能治好江子苓之人,只有師父白蘇。
“連你都束手無措,難道子苓就只能一輩子都癱臥病榻嗎?”江琰握著拳頭,憤怒地捶向一旁的圓幾。
蘇漓看著眼前稚嫩的孩童,想起自已年幼時遭受的痛苦,心如刀絞,一時不知竟下不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