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灑遍他周身,猶如鍛造了無形的銅牆鐵壁,誰也融入不進去他的世界中。

而閔柔和裴振遠即便是慣溺他,卻好像從未關心過裴妄。

“那你的那位……母親呢?”

沈意不知道怎麼形容生下他的人。

裴妄瀲笑,“本就是一場交易,給了一筆錢人自然就消失了。”

沈意情緒複雜的看了他一會兒。

裴妄伸手捏捏她的臉蛋,“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是覺得我可憐?”

沈意,“你有什麼可憐的,比你可憐的人多的是。”

“這倒是。”裴妄道,“也就是小時候明裡暗裡被裴昊東買些殺手暗殺,死裡逃生過十幾二十次吧,這些真不算什麼。”

沈意看著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心口卻好像被什麼擰巴了下。

她忽略這種感覺,不太平靜的問,“暗殺?”

“大概是怕我搶裴家這點破銅爛鐵吧。”

沈意眼皮顫了顫,“這些閔柔和裴振遠知道嗎。”

“為什麼要讓他們知道,即便知道了又如何。”

裴妄倏地輕笑,“裴昊東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更是閔柔拿命生下來的,裴昊東無論做什麼骯髒事,他們都不可能為了一個兒子去殺另一個兒子。”

豪門中手足相殘,不勝其數。

甚至比起離經叛道的裴妄,閔柔和裴振遠對恭敬順從的裴昊東,則更青睞幾分。

而裴妄從來不是一個把命運交握在旁人手中的人。

“所以,意意。”

沈意還在消化這些豪門秘聞,身側的人忽然拾起她的手在唇邊吻了吻,將她握住的指尖抵開,強勢的與之十指相扣。

“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有句話叫做夫妻搭配,幹活不累,很適用我們。”

沈意嘴角扯了扯,“誰跟你是夫妻。”

手被他握住抽不出來,“鬆開。”

他微微低下頭,薄涼的唇貼著她的唇瓣蹭了蹭。

沈意不自在的避開,他的唇邊順勢落在她了臉側的肌膚上。

從耳邊,到脖頸,細細碎碎的吻。

沈意被迫揚起的下頜,纖細而修長。

“意意。”低沉的音色,在她耳邊盤旋。

裴妄緊緊扣著她細瘦的腰,“你真磨人。”

“裴妄,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理智回籠了幾分,沈意推了下他。

裴妄順著她的力道跌在沙發上,眸色深深的看她紅著臉低頭系睡衣的紐扣,喉結上下一滾。

“我沒忘,所以淺嘗輒止了。”指尖還勾著女孩的腰。

“強詞奪理。”沈意看他,他身上的睡袍不知何時鬆散開了,露出精緻的鎖骨和肌膚,於是飛快的移開視線。

裴妄整個人往沙發上靠,透著股漫不經心的欲氣,跟往常的沉鷙和冰冷判若兩人。

“意意,要是有一天,讓你選擇,你會怎麼選?”

他問。

沈意整理好衣服,“什麼怎麼選?”

“選我生,還是選我死?”

聲音一如既往的隨意。

沈意看他,“我要是能決定你的生死,那我還叫什麼沈意。”

裴妄聞言忍不住啞笑。

他的意意總是那麼聰明,才不會被這種問題洩露自己的情緒。

“非要選一個呢。”裴妄略微直起身體,向她傾身。

“在此之前,你一直希望我能放過你,如果我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能束縛你了,意意,你希望我死嗎?”

他的眸色瀲灩,沒有絲毫的戾氣,好似在問一個最純粹的問題。

希望他死嗎?

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