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說不著調的話都是一種享受,“為什麼?”

“缺德啊。”

沈意回。

“呵。”冷澤的光線掠過瀲灩的眉眼,裴妄輕笑一聲,眼底平白多了幾分柔情蜜意。

“那幸好我有個不缺德的女朋友,要不然遲早觸底反彈,家門不幸。”

沈意低垂的眼簾輕顫,百無聊賴用腳尖一下一下的抵著牆壁。

“意意。”他念她的名字。

沙啞勾人的嗓音顆粒感分明,低得讓人心口一顫,電流似的鑽入她的耳膜中。

沈意眼神晃了晃。

聽他呢喃,“我想你了,很想。”

周圍所有的音樂聲仿若在瞬間摒棄,安靜到能清晰無比的聽到他的呼吸聲。

沈意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要擠出胸口那樣。

振聾發聵。

“真希望今天看到的所有資料和報表,能在腦海裡壓住你,要不然我會忍不住去找你。”

然後佔有你,私償你。

任誰都不能覬覦你。

除了財經金融,裴妄並不關注娛樂八卦。

今天直播的時候專門註冊了個微博號,只關注了沈意,把那些評論逐條翻了個遍。

該封禁的封禁,該銷號的銷號,該送局子的送局子。

就算有的評論分明是在誇他家意意膚白貌美,可一看對方是個男的,他就渾身不舒坦。

好像無數根倒刺橫在心頭上似的。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尾戒,裴妄低斂下眼眸,思緒不自覺地飄遠了。

那年被他踹斷肋骨的江翡,在送進醫院前,手使勁地拍著擔架,對他深惡痛絕的罵道——

“裴妄你特麼夠狠,你就是個無情無義的混蛋,我不過是開玩笑而已,你至於嗎!咱們之間這麼多年過命的兄弟情居然比不上個女人?!”

是的,比不上。

那段時間,他對沈意的佔有慾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

不允許任何人多看沈意一眼;

不允許沈意接觸異性;

最好,在她細白的腳腕上拴一根堅不可摧細細閃閃的鏈條,而另一處連線他的房間。

這樣她所有的一切通通能烙上他的影子。

直到那件事發生……

裴妄徹頭徹尾的變了,將那些尚未施行的病態計劃親手碾碎。

性情不再暴戾,手段不再陰狠。

艱難笨拙地學習怎麼建立陌生的平等關係,給予她足夠的自由和選擇權利。

哪怕這些自由和權利,會讓他沒日沒夜地輾轉反側,錐心蝕骨。

他也親手將自己偏執沉騭的一面撕碎,然後一點點地塞進五臟六腑裡藏起來。

偽裝成現在這副楚楚衣冠的模樣。

否則換作從前,單憑顧西野觸碰沈意的那一刻,大概就可以入土為安了。

想想這些年自己身上的變化,裴妄垂眼笑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江翡還為此戲謔他說,“原本某人還想馴服沈意,結果倒好,人還沒怎麼著呢,你反倒把自己給馴服了。”

情愛恍若刮骨刀,刀刀凌遲,刀刀入心。

興許在尚未陷入其中時,他有過迷途知返的機會,但還是義無反顧地一頭扎進去了。

深陷時如火如荼,清醒時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