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卻很溫柔地吻在她的眉心。

走私軍火那會兒,裴妄待過不少戰爭國度,橫屍殘肢、血肉橫飛都是家常便飯。

那的人每時每刻都可能面臨死亡,前一秒還在你面前笑容滿面的人,下一秒就可能被流彈打爆腦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就已經學會在斷壁殘垣裡討食吃了。

都沒跟她似的,患了個這麼矯情的病。

可若是她嬌,也不全對。

沈意骨子裡比誰都硬,比誰都冷,也比誰都能忍。

也許是他天性涼薄,對這種事向來冷眼旁觀慣了,有人在他面前化成血沫都能做到無動於衷,所以他無法共情沈意心中的怨恨和折磨。

但他會心疼。

打心眼裡不願見她皺緊眉心,不願見她流淚,不願見她在別人面前委曲求全、伏低做小……

是從什麼時候察覺到他那份心,對沈意唯獨是例外的呢。

或許是初見在泳池戲弄她時。

只知道人是裴昊東領回來的。

說是朋友的女兒,父母去世,無依無靠的,暫時借住在家裡。

小小年紀,長得十分漂亮,穿著件白色佈滿褶皺的棉布裙子,滴滴答答的都是水,站在那乖巧無害的像個漂亮的瓷娃娃,一碰就碎了的那種。

明明眼裡的恨意藏不住,被他玩弄後,卻一聲不吭的從泳池裡爬上來。

仰著明媚無辜的眼睛,軟軟糯糯的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推我的,我不怪你,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哦。”

這丫頭,特會裝。

可那時候稚嫩,藏不住眼神,估計遞把刀過去就能捅他的。

當時裴妄就笑了。

惡劣的心思一旦湧上來,就收不住了。

就想瞧瞧,這瓷娃娃多久能碎。

出乎裴妄意料的是,這個看起來完美如瓷器的女孩,骨子裡卻藏著叛逆深沉的心。

誰都透不過那雙清澈的眼,看到她內心在想些什麼。

總能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來一次次加深她在你心中的存在感。

裴妄記不得什麼時候淪陷的。

漸漸的,所有的心思都往她身上放。

手把手的教她騎馬射箭,玩槍支古玩、股票基金,甚至琴棋書畫,還有軍用防身術……

與其說是在圈養金絲雀,不如說在打磨一塊稜角分明的璞玉。

每當以為她只能做到如此的時候,沈意總能給他出乎意料的成績,讓他眼前一亮。

後來璞玉光芒太盛,卻成了他的煩惱。

沈意十五歲的時候,就有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捧著花來撬他牆角。

裴妄第一次有了危機感,醋缸子被踹翻了。

當時對方告白的話還沒說完,就吩咐保鏢把人關豬圈裡三天三夜。

等人不人鬼不鬼,渾身都是糞臭味的出來了,特意帶沈意去瞧。

“下次擦亮眼,讓這種貨色離你三米遠,要不然渾身沾得都是糞臭味兒。”

那天沈意沒什麼表情,對他說了句,“無聊。”轉身走了。

嗯,是挺無聊的。

但他樂意做。

思緒抽回,裴妄躺在沈意身邊。

偏眸看她安靜的模樣,用腦袋親暱地蹭了下她的頸窩,失笑。

“嬌點就嬌點吧,只要你還在,怎麼都行。”

他聲音低到輕不可聽。

很深、很沉。

——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驟雨初歇,夜色瀰漫。

躺在床上的女孩緊閉的雙眸,微微顫了下,緩緩的睜開了。

入眼的便是那張精緻無比的面容。

裴妄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