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她就發了高燒,燒得七葷八素,以至於後邊發生什麼都不記得了。

醒來的時候,只看見裴妄睡在地板上,一條長腿伸著,手腕隨意的搭在另一條屈腿的膝蓋上,領口微微敞開,鎖骨處,喉結處,胸膛上好幾道鮮紅的抓痕,渾身簡直一片狼藉。

見她醒過來,他淡淡的說了句,“沈意,你這點出息將來能做成什麼?”

那是她到沈家的第一年。

後來,是裴妄教會她怎麼藏匿情緒,怎麼無動於衷,怎麼保全自己。

他手把手的教會她一切,讓她嚐到甜。

也親手贈予她苦。

沈意還在過往中恍惚,他陡然咬了下她的耳垂,酥酥麻麻的,電流般的竄她全身。

沈意的腳趾都蜷縮起來了,裴妄沙啞著嗓音說,“行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沈意的錯覺,總覺得此刻的裴妄有點粘人。

“不行。”沈意都忘了他先前說什麼了,反正張口就是拒絕。

推他,還推不動。

“裴妄,你鬆開我,我沒讓你抱我。”

“意意,好像我們戀愛後,你變得張狂了。”

裴妄抬手輕捏她的下巴,仔仔細細的看,“有點恃寵而驕的滋味了。”

沈意不避不讓的看他,“不喜歡,那就分手啊。”

他感覺的沒錯,她就是在肆無忌到的挑戰他的底線。

不乖,不溫順,還不聽話。

誰喜歡這樣的女人?

沈意要讓他知道,和她戀愛,是多麼愚蠢的決定。

裴妄危險的眯了眯眼眸,怒極反笑,“想都別想。”

沈意扯唇,“哦。”

“別想扯開話題。”裴妄鬆開她的下巴,隔著薄薄一層病號服,摩挲著她的腰骨,“如果能做到隨時讓我見到你,再放你出院。”

沈意,“那不行,畢竟我不是收破爛的,做不到你隨叫隨到。”

裴妄輕眯起眼睛,指腹抵她的唇,“說了不準對自己人開槍,怎麼還無差別攻擊。”

沈意,“抱歉,沒剎住。”

裴妄太陽穴跳了跳,眸色幽深的盯著她看了會兒。

腦袋裡忽然想起江翡那些不著調的話。

——欲擒故縱,欲擒故縱。

在沈意麵前,他只想擒,沒考慮過縱。

江翡說,不只有男人有徵服欲,女人也是一樣,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沙子握得越緊,流失得就越快。

難道說,他擒得太緊,小姑娘這就膩了他了?

頭一次正兒八經的談,這尺度比籤百億的案子還難拿捏。

裴妄思忖了幾秒鐘,溫吞的吐出幾個字,“成,隨你,出院就出院。”

沈意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

看了他一會兒,‘哦’了聲,“那謝謝了。”

“一家人,客氣什麼。”裴妄皮笑肉不笑,有點隱忍。

著人去辦出院手續。

沈意藉著考試,要回宿舍住,他也同意了。

車子緩緩的停在學校不遠處的街邊,這塊人不是很多。

沈意剛準備下車,就被裴妄按住解開安全帶的手,漫不經心的看她,“這習慣你什麼時候能養成?每次都要我提醒你。”

沈意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環顧了眼四周。

臨近學校的街道,即便人不多,但可能遇到熟人。

黑色的邁巴赫再低調也顯眼,耽誤下去,容易節外生枝。

沈意側過身,準備敷衍一個吻算了,沒想到剛湊近,裴妄就躲開了,還順手解了她的安全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