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抵在他胸前的手緩緩攥緊又鬆開。

久久的深吻後,雙臂圈著她的腰身,低下頭來臉頰貼在她的頸窩裡,緊緊地抱住了她。

“意意,我說了我不會難過的。”

“自我記事起,大抵是因為我從另外一個女人肚子裡生產出來的,性格不像裴振遠,更不像她,她待我隔閡而疏遠,而裴振遠外邊的鶯鶯燕燕尚且讓他流連忘返,心思從來不在家庭上,更別說我這個不合他心意的代孕產物,至於裴昊東,更是恨不得我早點死……”

“爺爺去世的那一年,我十三歲,性格暴戾乖張、偏執成性,對閔柔和裴振遠來說,我的存在就如同怪物一般,所以在我對裴昊東開了一槍,差點要了他的命後,就被閔柔和裴振遠匆匆送到了國外,我挺慶幸他們能把我送出去的。”

裴妄低笑,“否則我也不會在十八歲回國時名譽加身,能有了些權利光明正大地袒護你,否則閔柔和裴振遠若是堅持要把你送走,我可能就找不回來你了。”

沈意有一點沒說錯,為了創辦YW,累積財富和權勢,他的確費了不少心血。

和黑色產業鏈上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打交道,甚至幾次命喪黃泉。

但那些事情到今天,都已經塵埃落定。

以至於連他自己都快遺忘好幾次當時命懸一線時,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用手機打字,給沈意留遺書,安排後事的場景。

不是不夠深刻,而是如今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那些苦頭都不苦了。

——而他那些缺失,都因為沈意而得到圓滿。

裴家那些令人憎厭的玩意兒,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些微末的事,沈意都替他記著。

猶如數九寒天裡鑽進來的一道光,無比明亮的,照著他將近腐朽的靈魂。

裴妄埋在她頸窩低低笑著,十指相扣,不輕不重地摩挲著她的指骨。

“意意,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開心。”

裴妄悶聲說,“那些付出無比值得。”

沈意輕聲,“裴妄,你的嘴不是一般的硬。”

裴妄復而低頭親吻她的額頭、臉頰,指尖捏抬起她的下巴,和她澄澈的雙目相對,“有的地方跟嘴比,更硬。”

沈意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臉色一紅,瞪他,“煽情的氣氛一下子沒有了。”

他低下頭貼在她的頸後輕輕啃咬,“曖昧的氣氛還在。”

“裴妄別咬我。”

她輕輕的掙扎,裴妄就放緩了動作,在她白皙的天鵝頸上灑落下了細碎的吻。

“不能留下痕跡,我明天還要拍戲。”

裴妄的動作卻陡然頓住,黑白分明的眸專注的瞧著她,沒有半點雜質,“你允許了?”

手虛虛的搭在她的腰上,只要她稍微掙一掙,就能逃出他的禁錮。

可沈意沒有。

她揚起緋紅的臉頰說,“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談戀愛都是這樣的,我在哄你。”

裴妄輕輕蹙眉,“意意,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不是憐憫,我樂意的。”

她雙手攀上他的肩膀,沙發邊上暖黃色的落地燈,在她姣好的容顏投落溫柔的暈影,“我想吻你,裴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