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琉璃已經趴在床上咬著指尖盯著螢幕足足一個小時了。

房間裡沒有開燈,屋子裡漆黑一片,她的腦海裡卻在戰火紛飛。

裡面有兩個小人在其中上下飛舞,一個黑的有尾巴帶倆尖,一個白的倆翅膀腦袋帶個圈。

白的說,“這次是你不對,你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罵一頓呢,犯錯就要道歉,你還是給人家說聲對不起的比較好。”

黑的反對,“反正那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天晚上要不是他,我能失身?罵他半個小時都是輕的,真要是祭出我的殺手鐧,化身鍵盤俠,我保證能把他噴到自閉!”

白的嘆氣,“可那天晚上不是我生撲的人家嗎,無論哪件事,咱們都不佔理,我覺得還是找他道歉的好。”

黑的呲牙,“找他?那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夏琉璃被吵得腦殼疼,抓了枕頭蓋在腦袋上來回翻滾。

最後還是決定打電話。

一碼事歸一碼事,犯錯就要認栽!

所以夏琉璃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撥出去了江翡的電話。

內心卻祈禱著他把她拉黑,最好打不通。

結果那邊幾乎秒接,都沒給她反應的餘地,“找爺作甚?”

依舊是玩世不恭的語氣。

但似乎並沒有生氣。

夏琉璃抿抿乾澀的唇,“那個江少,那天我喝多了,酒精上頭,不小心打錯電話罵錯人了,您別介意哈……”

江翡剛染完頭髮,手機放在耳邊,看著鏡子裡洗掉紋身、染回黑髮的自己,略微挑眉。

還有點不習慣。

“打錯電話?”他對著鏡子抓了把黑色短髮,“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打錯電話,還能精準的叫出對方的名字足足罵半個小時的。”

夏琉璃:“……”失策了。

“電話掛了,開影片。”

江翡撂下一句話,壓根不給她選擇的機會,直接把電話切斷,影片打進來了。

夏琉璃從來不知道可以用五秒時間把內衣穿上的。

對著鏡子抓順雞窩頭,確定還能看得入眼,才接通影片。

看到江翡的那一刻,有一瞬間的怔愣。

黑色利索的短髮,脖頸的紋身也沒有了。

此刻身上穿了件藍色潮牌的圓領襯衫,吊兒郎當地靠在沙發上,肌膚在頂光下白得發光,看起來……好乖啊。

對方抬了抬眼皮瞧螢幕,夏琉璃則比較隨意了。

依舊是齊肩黑色短髮,還有點亂,身上是個睡衣,隱約能看到個很蠢的熊腦袋。

“江少,您換髮型了啊。”

夏琉璃尷尬的滿地找話題。

江翡揚眉問她,“帥嗎。”

夏琉璃豎起大拇指,“江少的帥氣威武,大家有目共睹。”

“拍馬屁你是有一套,但別妄想這可以矇混過關。”江翡哼哼,“身體上痕跡還沒消除,你又在我心靈上挖墳鑿坑,夏琉璃,你說說這事兒怎麼辦吧。”

江翡邊說邊從店裡出來,長腿往跑車上一坐。

夏琉璃眨巴眨巴眼睛,試圖辯解,“都是酒精惹得禍,從今以後我戒酒。”

江翡冷笑,“酒精可是個好東西,李白喝了能寫詩,武松喝了能打虎,你喝了還能上下其手舌燦蓮花,戒了幹什麼呀。”

這陰陽怪氣的好似住進了八卦陣。

夏琉璃的腦袋已經抬不起來了。

嗓子發乾,耳朵冒火,大概是羞恥的。

江翡看著螢幕裡鬱悶得快要哭出來的女孩,唇角的笑幾乎壓不住了。

也就是逗逗她,沒真往心裡去。

而且那種事的確是女孩子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