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點來熬漫長的六年,長到每分每秒都要用心跳去數,看到裴妄牽著沈意,我會想我們牽手的時候,看到江翡和夏琉璃玩鬧,我會想我們在秘密基地的時候……這些美好我都曾擁有過。

可讓我親手葬送了。

你走時什麼都沒留下,我在佛珠上刻滿了你的名字,在佛前焚香禱告六年,求你等我來生。

來生,我不是顧南城,你依舊是蘇染,我們再試一次好不好。

我還有很多很多的深情沒來及的說,哪怕卑賤如草,我也想說給你聽。

可染染你不想聽了。

那我去找你,再說給你聽好不好?

我剃掉了所有的頭髮,穿著一身袈裟,抱著你的骨灰吞槍。

在開槍的那一刻,我耳邊雷聲如鼓,內心卻格外的平靜,好似又看到你抱住我的腦袋,貼在你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因那微弱的胎動而驚喜的樣子。

我以世間最慘烈的方式懲罰自己,將我和你融為一體,至死都不願放開你,至死再也無法分開了。

自此,再不見風華正盛的顧南城。

只有和蘇染同葬一穴的顧言安。

“青絲也作白頭染,

如今算來,飛星明滅天涯遠。

風雨急而車馬慢,

我一生難越你的關山。”

顧家嫡子顧南城,在那年除夕夜,終究沒能撐過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