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那個國度,性別和年齡從來不是隔閡。

銀髮碧眼的男人名叫威廉·喬納。

他看著那對新人輕言,“有時候就算是喜歡,搶不來就是搶不來,更何況裴妄如果能搶到的話,他就不叫裴妄了。”

沒人能干涉裴妄的決定,除了他自己。

偏執性人格患者,認定一件事或者一個人,就是到死也會向她而生。

這顆腎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您不難過嗎,從裴先生十二歲開始,您和他就一直在暗網並肩作戰,截至整整十五年,這麼多年你們亦師亦友,他都不曾知道您的真心,我替您感到可惜。”

喬納看著不遠處西裝筆挺牽著他心愛的小姑娘的裴妄,久久沒說話。

十八歲之前,裴妄還是個冷血無情的怪物,跟他討論的都是國際上最新的槍支裝置等。

十八歲之後,裴妄忽然問他,“喬納,你有過心跳加速的感覺嗎。”

那時候他就知道裴妄變了。

因為一個人的存在,裴妄將自己徹頭徹尾的改變,洗去一手的血腥汙穢,告訴他。

“她太乾淨了,我怕弄髒她。”

後來裴妄就開始籌劃離開暗網。

曾經他是動過殺沈意的念頭,念頭剛起,結果還沒到深城,人就被裴妄弄死在暗網。

他把人丟到威廉面前,意思顯然明瞭。

這是警告。

那一刻他在與他亦師亦友的裴妄眼裡,看到了昭然若揭的殺意。

“警告你的人不要把手伸得太長,要不然我讓整個暗網給她陪葬。”

聲音很輕。

但威廉知道,他言出必行。

“與其毀滅他,我更想成全他。”

威廉的手搭在腹上,冷白的面容情緒不多,“而我擁有了一樣屬於他的東西在身體裡,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而你也終於達成所願了。

我也見到了你藏在深城最愛的小姑娘,她果然像你說的那樣好看。

“喬納。”身後忽然傳來裴妄的聲音。

銀髮男人緩緩轉身看他,在米國裴妄從未穿過西裝,他揚起看似乾淨的笑容,“老師。”

他身後的四個人立刻彎下腰身,沒敢抬頭。

裴妄眸中不見溫度,並沒有迎接好友到來該有的禮節,“你怎麼會來這。”

“我來祝賀老師新婚快樂。”

下屬接到示意,雙手恭謹的捧著禮盒遞在裴妄面前。

他沒有接,只是靜靜地看著喬納,周身的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喬納神情晦暗不明,“我知道了。”

他問,“那禮物你能收下嗎,我挑了很久。”

裴妄面無表情的接了東西,喬納看得出來自己不受歡迎。

或者說,裴妄不希望過去的任何人或者事,打擾他此刻平靜的生活。

沈意過來尋他,正遇到他們一行人。

是沒見過的人。

銀色的長髮,藍眼睛,很精緻的外國人。

只是給人一種很冷很陰的感覺。

她穿著高跟鞋不方便,裴妄扶著她的手腕,不動聲色的用身體擋住那些人,輕聲問,“怎麼了?”

沈意收回視線說,“江翡的腦袋在門上撞了個包,琉璃帶著他去醫院要先走。”

“嗯。”裴妄言簡意賅,“那我們去送送。”

沈意和他轉身。

身後傳來銀髮男人蹩腳的語言,“我認識你,你是老師藏在口袋裡的小姑娘,那張照片上是你。”

誰碰那照片,就是要他裴妄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