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落日吐盡了最後一絲晚霞,慢慢地沉入大地,暮色漸漸模糊起來了,一抹新月不知不覺中已經爬上樹梢。

管彥正帶著周倉在徐州最大的街道——玄武大街上晃盪著。

古人講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現在已入夜,大街上已經沒啥人了。

管彥走到一個正準備收攤的小商販面前,作揖道:“這位小哥,請問糜大人的府邸在哪裡?”

小商販抬起頭答道:“公子問的是哪個糜大人.”

“還有幾個糜大人?”

管彥問道。

小商販笑了笑說:“看公子非徐州人士,我徐州有兩個糜大人。

一為糜竺,任徐州別駕從事,二為糜芳,任徐州彭城相。

二人乃親兄弟.”

“哦~~~”管彥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他想起來了,是有個糜芳,跟關羽失荊州被殺有很大的關係。

管彥繼續說道:“某想問糜竺,糜大人的府邸.”

“糜竺大人啊,”小商販順著大街指向東面說道:“沿著此街道,直走至盡頭便是那糜竺糜大人的府邸.”

管彥拱手道:“多謝小哥了.”

說罷,管彥領著周倉順著小商販所指的方向走去。

自古以來,繁華之地或為政治中心,或為交通要道。

徐州東近黃海,西連中原,北倚魯南山地,南瞻江淮平原;是中國東部的“腰眼”,是中國南北的“咽喉”。

如此重要的地理位置自然而然的成為兵家必爭之地,也更成為繁華富庶之地。

管彥漫步走在大街上,靛黑色的天空勾勒出街旁建築的輪廓,這種風格不像唐代以後的建築那般講究奢華和精美,但是秦漢建築講究厚重、大氣,極有粗狂之美。

管彥看著街道兩邊的建築,心中想到一句話:軒俊壯麗,簷牙高啄!不知不覺中,管彥和周倉已經走到大街的盡頭,只見一座深府大門矗立在眼前。

府門頂高三丈,兩根硃紅大柱立在瓦簷兩側;飛簷伸出一丈有餘,鉤心鬥角,如利爪般展開;飛簷之下吊著一對紅色大燈籠,上面濃墨重筆寫著“糜”字;黃金虎頭門環在硃紅大門的襯托下極其顯眼;大門兩旁坐放著一對漢白玉威武石獅,張牙舞爪,栩栩如生;府門之下有三尺石臺為基,一排細瑣小階梯由臺前向外延伸,正至管彥腳前。

管彥心道:好一個氣派府門!管彥扭過頭看著周倉也正看著大門發呆,連忙用手肘輕推了下週倉,說道:“周管家,前去叫門.”

周倉忙道:“是是是.”

說罷,周倉提步向前“啪啪啪”連扣三下門環。

不久,大門“吱”的一聲開啟一條縫,一個四十上下的家丁走出來對周倉道:“請問深夜到此有何貴幹?”

周倉粗聲回道:“今日午時,糜大人邀我家管公子晚間到貴府一敘.”

那家丁順著周倉手指方向看去,忙走上前,對管彥作揖道:“原來是管公子,小人是糜府管家,我家老爺回來時曾囑咐與我:晚間若有一管公子來見,便即刻請去相見。

管公子,請隨我來.”

說罷轉身領著管彥和周倉向府裡走去。

府門如此氣派,府內更是別有洞天。

管彥和周倉跟著家丁或上或下,或轉或直,輾轉足有一炷香的時間方來到糜竺的書房前,管家在門外說道:“大人,管公子到了.”

不一會,房門開啟了,糜竺依舊笑眯眯的,不過白天的華服已經換下,現在穿了一身黑緞長袍,看起來更加富態。

糜竺拱手道:“糜某久等多時啦,”說著吩咐一旁的管家道:“糜福,把管公子帶來的人請去偏廳用茶.”

周倉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