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之中,平時有所接觸的杜遠、周倉、裴元紹都已按序就坐於管亥右手一側,而管亥左手邊,一書生似的人正端坐一旁,一見管彥進帳,管亥也沒等管彥主動行禮,便走到管彥面前領著管彥來到那書生面前:“吾兒快來拜見你卜叔父.”

管亥用了“拜”字,管彥知道此人身份定不一般,順勢便要跪拜。

就在雙膝即將著地時,一股大力自雙臂傳來,管彥抬頭一看,原是那書生滿臉笑意的用雙手穩穩托住自己的雙臂,使管彥身體再不得下降一分:“侄兒何須行如此大禮,快快請起.”

說罷竟硬生生的將管彥托起,管彥心中暗歎:好大的力氣。

一旁的管亥將此皆看於眼中,招牌式的大笑再次響起:“賢弟功夫又有長進啊!”

管亥坐上帥位對管彥說:“此乃為父結拜兄弟,我青州東郡黃巾軍大統領卜已。

因我黃巾軍長年各地傳道,我兄弟難得相見,故我兒見面不識。

汝叔父文武全才,彥兒當勤而求教啊!”

管彥退到管亥一旁低頭道:“孩兒省的.”

管彥偷瞄了卜已一眼,見此人白麵寬額,三縷長髯,清秀的面貌配上威武的身姿,心中暗贊:好一員儒將!這時候帥位上的管亥開口了:“諸位,自我太平道起事以來,大賢良師施符佈道,聚眾數十萬。

如今我大賢良師親帥鉅鹿黃巾軍在冀州斬將殺敵,波才波渠帥率領的潁川黃巾軍轉戰豫州大敗官軍,張曼成神上使率領南陽黃巾軍攻殺了太守褚貢,還有彭脫彭渠帥在汝南大敗太守趙謙,七州二十八郡黃巾軍處處捷報,旬月之間,天下震驚!”

管彥在旁心道:聽老爹這麼介紹。

估計現在大概是公元184年,中平元年,正是黃巾起義剛爆發第一年的黃金時刻,當然處處捷報,東漢朝廷的大軍倒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派出的,否則也好提醒下老爹,不過確定的是張角年底要翹辮子了,而且剛剛老爹報的那些人物被抓的抓,被殺的殺。

貌似旁邊這個卜已也是年底被俘的,哎,這幾個月時間我能為老爹做點什麼呢?現在,管彥漸漸已經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接受了自己是黃巾軍一員的事實,接受了是管亥兒子的事實,所以他不僅要為自己著想,還要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著想。

這時候管亥右手使勁搓了搓下巴,長嘆一口氣,猛然提口氣大聲道:“然我等青州黃巾卻豪無建樹!未攻下一州一郡,未殺朝廷一兵一卒。

三月前還被官軍伏於黃河岸邊,折去我太平道三千道友。

本將指揮失當固然是原因之一,然亦有爾等出戰不利之緣由.”

說著管亥看著左手邊的杜遠、裴元紹和周倉。

管彥心中一驚:老爹看似粗枝大葉,原來粗中帶細啊,今天明顯是先禮後兵,笑裡藏刀,一為懲治一下三個月前戰時不力的將領,二為自己頭領的地位立威。

老大嘛,有錯當然不能是老大一個人的錯,要不然哪有威信統領一軍。

此時,管彥站立在管亥身旁,座下四人的表情各色各異:杜遠眼睛斜瞟了一下帥坐上的管亥,然後左右依然輕輕搓著下顎,眼睛微閉,好像思考著什麼事情;裴元紹的滿臉橫肉被抽搐成了菊花狀;而周倉雙眉間也明顯擰成一個倒八字,雙手使勁的握著;再看管亥的結拜兄弟卜已,面不改色,不動如山,唯有眼中精光隱現。

面對這尷尬的場面,管彥倒是先開口了:“父帥且息怒,此次大敗,兒心想諸位將軍定有隱情.”

管彥這句話表面是為諸將開脫,實際上倒是暗裡幫著自己的老子,幫管亥開脫了戰鬥失利的責任,坐實了諸位將軍出戰不力之罪名。

最憨實的周倉最先把持不住了,他猛然站起朝管亥一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