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振頓了頓:“我在家.”
李翊然:“誰能證明?”
龐振惱火地:“我自己在家有什麼證明?我老婆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我女兒也沒了,我一個鰥寡孤獨的老頭,在家要拿什麼證明!”
姜汶池:“您別激動,我們也是為了調查清楚真相,您再好好想想,您那兩個小時有沒有出過門,或者有沒有什麼鄰居能證明你那個時間段在家.”
龐振皺眉想了半晌:“我家裡頭痛藥沒了,我讓我們科小劉幫我叫了布洛芬的外賣,外賣員看見我在家,可以了吧?”
李翊然:“你為什麼不自己叫外賣?”
龐振無語地拿出自己的手機哐當放在桌上,是個沒有智慧功能的老人機。
另一邊,康婷坐在秦川和張軒對面,她畫著精緻的妝,但是遮蓋不了臉上的疲憊和眼下的黑眼圈。
張軒:“康總最近休息的不太好?”
康婷:“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當然壓力很大.”
秦川:“公司裡這麼多事,你還專門抽空去丁一的老家看望他?”
康婷一愣,盯著秦川,臉上的肌肉線條有些緊繃,但她警惕地並沒有接話,秦川觀察著她的反應。
秦川:“你想安排丁一獨自逃跑,但是丁一捨不得年邁的奶奶,於是你們談崩了,之後你們聽見我們來了,又安排丁一從窗戶逃走引開我們。
而你自己,則躲在附近等我們走了之後才出來.”
康婷的臉隨著秦川的話白一陣紅一陣,表情也越來越難以控制。
康婷聲線發緊:“丁一說的?”
秦川不置可否。
康婷的肩膀垮了下來:“他還說了什麼?”
秦川指指問詢室的攝像頭:“康婷,我想你應該明白,比起被我問出來,你自己主動交代,對你來說更有好處.”
康婷沉默良久,似乎是在糾結,終於她一咬牙抬起頭開了口:“我說.”
姜汶池和李翊然拎著一大袋捲餅走進辦公室,給每人發了一個,走到秦川面前,秦川正皺著眉,專注地對著黑板上寫著的幾個嫌疑人名琢磨著什麼。
姜汶池遞給秦川一個捲餅:“秦隊,你怎麼知道康婷當時就在丁一房間裡?”
秦川接過捲餅咬了一口,挑眉:“蒙的.”
姜汶池無語地:“蒙的?”
秦川點點頭:“你追出去之後,我發現窗邊的腳印除了你的,只有丁一一個人的。
阿婆說在我們之前不久有同事來找丁一。
我每次見到康婷,她都穿著高跟鞋,如果要跑,她肯定跑不掉,如果我是她,我就會自己躲起來讓丁一先跑,把人引開.”
姜汶池:“……那你當時怎麼沒想到?”
秦川:“當時時間緊急,丁一能打,又對那一帶很熟悉,讓你一個人追過去不合適.”
姜汶池無語住了:“我也沒有那麼弱……”秦川:“人多的地方不方便用槍,還要保護群眾,有個人配合比較好.”
姜汶池一愣,驚愕地發現自己在秦川的影響下,在辦案的過程中已經沒有以前那麼魯莽。
學會了剋制自己,在人多的地方儘量不用槍,危急關頭以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為首要任務。
若是以前的姜隊,她的眼裡只有抓住兇犯這一條規則。
人的變化有時候是潛移默化的,跟秦川這樣的人一起行動久了,這種變化就像是潤物細無聲,不知不覺間就發生了。
姜汶池盯著秦川,久久沒有說話。
李翊然吃完一個捲餅,湊過來從袋子裡又拿了一個:“秦隊,康婷那邊怎麼樣了?”
秦川:“她已經撂了,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