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阮恆跪在院中,他孃親的屍體就這樣橫在他的身前。

阮離和木槿陽站在他身後,這個時候言語盡顯無力,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

不多時,阮自雄、阮自淳和秦氏聞訊而來,見到院中那死相難看的屍體均是一驚。

“嘔——”

秦氏看了一眼便是胃裡翻湧,轉頭止不住的乾嘔出聲。

“這是怎麼回事?”作為阮家家主,阮自雄還算鎮定,當即詢問出聲。

可阮恆卻只是抬頭,面無表情的將目光落在阮自淳的身上。

他的眼神裡再無平日裡看向父親時的神采,只剩空洞。

阮自淳神色複雜,不知內心在想什麼,只是面對兒子的凝視,他一時啞口,竟也忘了主動安撫。

“我求過你,讓你將我娘安置進內院,你為何不肯?”阮恆低喃出聲,語氣滿是淒寒。

“是規矩,對,你說是規矩……”

說著,阮恆流著淚低笑起來:“妾室生來低賤,庶子生來低賤。所以我娘進不得內院,所以我只能被丟進稽靈山拿命去為我們母子博個出路。”

“而今我入了天歸派,成為人人羨慕的第一宗門內室弟子,大伯父說我是阮家驕傲,爹說對我寄予厚望!”

“可即便如此,你們竟也不願為我庇護我娘一時。”

阮恆聲淚俱下,卻並未歇斯底里,心中唯剩喪母之痛和對阮家滿滿的失望。

一丫鬟裝扮的人此時擠過人群來到秦氏身前低語片刻。

秦氏凝眉,後來到阮自雄身側道:“家主,孫夫人院子裡的蠟燭,昨夜只燃了不到一半,應該是被人故意吹熄的的。”

“今早下人在偏院的井中撈出一具丫鬟屍體,經辨認,是孫夫人貼身的婢女翠兒。”

“想來……這場悲劇是人為導致。”

阮自雄自是不會因為家中死個妾就難過悲傷,更何況也不是自己的妾。

但因其是阮恆的娘,還是得做做樣子。

只見他上前,故作和藹的開口:“孩子,伯父知你難過,可事已至此已是無力迴天了。”

“你放心,伯父一定會命人厚葬你娘,再請高人做場法事,保佑你娘早登極樂。”

說著,便要吩咐人將屍體抬走。

而阮恆卻突然態度冷硬的開口:“不勞煩大伯父了,我娘是妾,怎可風光下葬,這不合規矩!”

話落,他抬眼看向阮自淳,眼中神色涼薄冰冷,再無一絲感情可言。

阮自淳別過頭去,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