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除了神農堂的弟子外,他幾乎記不得大多數人,但阮恆算是個特殊的例外。
因得意阮離,所以她身邊的這幾個朋友自己多多少少是知道些的。
尤其是阮恆,與她同出自甸梁都阮家,雖是庶出,但也算得上是一脈血緣,往日和阮離的走動也最多。
“是,聽說阿離出關了,弟子一直想要回去見她,還請師尊成全。”
“弟子也是,弟子想見見阮離師姐。”月滿盈緊忙開口。
李鮮庸聞言點頭,竟是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應下了:“也好,阿離這丫頭應該也是想見你的,那傍晚就同我一起回宗門一趟吧。”
“多謝師尊!”阮恆喜出望外,誰知一時激動竟是牽扯了今日落下的傷處,猛地咳嗽了起來!
“師兄,你沒事吧?”月滿盈嚇的緊忙去扶他。
阮恆只感覺胸腔內一陣翻湧,那被他強行壓下的血似是又要噴出來,他趕忙運氣強行下壓,才穩住脈絡,沒讓自己在師尊面前失禮。
可就是這樣看似毫無痕跡的動作表情,終也逃不過李鮮庸的眼。
“你受傷了,過來我瞧瞧。”
李鮮庸不緊不慢的說,語氣雖輕卻不容拒絕。
阮恆略有遲疑,他怎麼能有資格讓師尊為他療傷?
可遲疑過後,腳下還是乖乖的走上前去。
坐至一旁伸出手來,眼睜睜的看著師尊骨節分明且爬滿皺紋的手指落於自己的脈搏上。
就這樣輕輕的一探,李鮮庸心下已是瞭然。
“聽我言,氣行左元,上通額氣,運八脈經絡脾截三脈,腹沉丹田,推三兩氣源,上移喉間!”
阮恆乖乖聽話照做,誰知最後那氣血翻湧感更甚,一個沒收住竟是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好在他及時側身,沒有噴到師尊身上。
“弟子失禮,師尊恕罪!”阮恆惶恐,急忙起身。
李鮮庸一臉慈愛的笑了笑:“何來失禮,你腹中淤血積鬱,以為偷偷嚥下去就沒事了?噴出來才能好的快些,以後莫要逞這種無用之能,只會傷及自身,得不償失!”
阮恆餘驚未退,聞言木訥的點了點頭:“弟子謹記!”
而後李鮮庸一攤手,手中多出兩顆靈丹:“直接服下,可助你恢復。”
“多謝師尊。”
出了神農院,月滿盈生氣的在前面快步走著,阮恆跟在後面哄了好半晌。
“都吐血了還逞強,還裝作沒事,好在師尊厲害一眼瞧出你的異樣,不然我真以為你只是輕傷。”月滿盈停下,小臉氣的通紅。
“對不起師妹,我也是不想讓你擔心。”
“我為什麼不能擔心你?”月滿盈直勾勾的看著阮恆,一字一句的問:“我的關心讓你覺得有負擔是嗎?”
她就是這樣一個直爽的人,什麼事都不喜歡藏著掖著,這種性格恰恰是阮恆不具備的。
阮恆連忙搖頭:“那當然沒有,師妹關心我,我很感動也很感激。”
“那為什麼受傷了也不願意跟我講?”
“是覺得我冒失莽撞,會去找別人麻煩?然後小麻煩變成大麻煩?”
阮恆眼神閃躲的垂下眸,雖沒點頭,但顯然月滿盈說對了。
月滿盈被氣笑了:“我在意你才會願意為你出頭,你以為整個學院只有你一個人在被欺負嗎?我怎麼不去幫別人出頭!”
“我知道師妹是為我著想。”阮恆抬起頭,第一次認真的跟月滿盈談這個事情:“師妹已經幫我出過頭了,在宗門,你不止一次的擋在我前面和阮霖爭執,甚至和他上演舞臺,就為了名正言順的幫我出氣。”
“只是我不想再這樣了,師妹,我忍讓不是軟弱,是因為我清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