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樣的資質,入天歸派這種事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可他卻真的做到了。
所謂笨鳥先飛、勤能補拙,他一直這樣警醒自己,不可懈怠一分。
“你有這份志氣就好。”
說著,阮自洐不禁抬頭看了一眼院外的大路,才又道:“今天就住下吧,家裡有多餘的房間,晚上讓你三嬸嬸做些好吃的。”
阮恆正有此意,當即點頭應下了。
晚上,屋內歡聲笑語,月滿盈活潑熱絡的性格很快便跟阮鐸阮莧打成了一片,說起一些有趣的見聞,引得眾人笑個不停。
鶴清揚的鬍鬚都笑的一直翹著,開心的像個老小孩。
雖然家裡每天晚上都這般熱鬧,但今日顯然更盛。
可就是這樣一張張笑顏中,只有阮恆表面似是在跟著笑,心裡卻覺得一陣落寞。
因不想面對阮家人,他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去孃親的墳前看望了,而今面對這般和諧歡快的家庭場景,他還是有一種置身事外旁觀者的感覺。
明明就坐在一起,可他卻只覺得羨慕。
不知是不是柳若拂的心思細膩,仿若是感受到了阮恆的情緒,當下主動開口詢問:“恆兒,嬸嬸送去的靈螺可是吃了?”
“吃了嬸嬸,滿盈師妹吃了滿滿一大盤,肚子都鼓起來!”
月滿盈激動的道:“太好吃了,嬸嬸養的的靈螺又肥又鮮,好吃極了!”
柳若拂笑著點頭,語氣輕緩的道:“那就好,弟子們喜歡吃便好。”
“我和你三叔在這村子裡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這個了,你三叔還會些手藝活,之前在甸梁都鄉下的時候跟村子裡的匠人學的,編個竹簍竹筐的,如今村子裡好些人都來找他做這些,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我今日瞧見了,三叔編的很好看。”阮恆道。
阮自洐一聽笑了,那笑容很平和,不再含有一絲負擔。
阮恆清楚的感覺到,三叔也變了。
還記得小時候聽聞家中長輩裡有個奇才,天賦極高、還是器修,那人是他的嫡三叔,作為庶出他沒資格和三叔的孩子稱兄道妹,但卻可以叫他三叔。
可惜天妒英才,有一天他得知三叔的腿殘廢了,而至他從此一蹶不振。
精氣神潰散了,人也就廢了。
後來他們就離開了阮家,再後來見到,是他入宗門之後第一次回家,阮家把三叔接回了甸梁都。
彼時的三叔會笑了,只是那笑只浮於表面,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笑沒有內容,只是表情不是心情。
可現在,他感受到了三叔真切的心情,他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
來到宗門遺址的這三年,或許是他生活的最愜意開心的時間吧,廢腿之痛也在這種幸福的日子裡逐漸被消解,終有一天會不見。
會嗎?
應該會吧,他由衷的希望。
——
足足十二個時辰,在寧逍遙和一眾師兄的幫忙下,鄭天培的懲罰終於完成。
且是提前完成。
這是在六七個人共同的努力下,卻依舊足足幹了十二個時辰,可想而知若是隻有鄭天培一個人,他要幹到猴年馬月去了。
“收工!幾位師弟辛苦了,回頭再謝你們!”
“師兄跟我們客氣什麼呀,有事還不是師兄一句話的事兒?”
“就是!師兄早些回去休息,都這個時辰了,大家也累了!”
寧逍遙笑著揮手,將一眾人送走。
一回身,鄭天培滿頭大汗渾身溼透的站在他背後,面無表情,像個剛從水裡浮出的水鬼。
“杵在這幹什麼?趕緊回去睡覺!”寧逍遙嘴一撇,第一次像個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