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楊光樹早早醒來。

丟出一些化肥、種子在院落中。

單手揣兜,一隻手扛著一根路亞竿去街上找吃食。

沒有再去兄弟家混吃混喝。

是不嫌棄,但不想麻煩他人。

隨便買了兩個大包子墊墊肚子。

真是大包子,小碗那麼大的那種。

扛著路亞,去找大爺。

答應送他一根路亞竿,報答他老人家。

不能白拿別人的手竿。

天寒地凍,也有人遛彎。

一路上,不停有人跟楊光樹打著招呼:

“光樹,來公社辦事?”

“來買兩斤鹽巴。”楊光樹瞎扯淡。

眾人也沒較真,搭上話就行。

方便下次買肉買糧。

“對了,經常釣魚那大爺家住在哪裡?”

都是公社鄰居,楊光樹上次也沒具體詢問住址。

眾人好半響才反應過來:

“你說的是老王頭?”

楊光樹也不清楚,大爺姓誰名誰:

“應該是吧,大冬天的喜歡釣魚。”

“就是他,凍得像孫子一樣都捨不得離開河邊。”

有人指路:“他不在河邊,就在家裡。

派出所邊上,拐兩個彎就是。

隨便打聽,就能找到他家。”

父憑子貴,王為民王所老爹,誰不認識。

告辭眾人,楊光樹向著上次釣點走去。

那位置,馬路邊上,避風港。

剛開春不久,老人家應該還在那地方。

人還未到河邊,就有一道女聲傳來:

“你好。”

“臥艹,什麼聲音?”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胡思亂想趕路的楊光樹嚇得一哆嗦。

四處張望,空無一人:

“媽的,我產生幻覺了?

難道是這兩天沒休息好?”

把掉在地上的路亞竿撿起,就要離開。

聲音再次傳來:

“你好,同志。”

這次,楊光樹確定不是幻覺。

抬眼一瞅,尋聲望去。

只見一個大約20來歲的女子,摔在水渠裡。

全身淤泥,單車也倒在一旁。

顯然摔得不輕,半天都沒能爬起來。

見楊光樹終於發現了她,給她喜得。

這鬼天氣,路上行人都看不到一個。

她再次開口:

“你好同志,有時間的話,可以救救我嗎?”

楊光樹差點絕倒。

這是從哪個大城市來的?

說話這麼客氣?

見是青年人,楊光樹也不怕被訛詐:

“勉強能擠出點時間。”

女子抿了抿嘴唇:“謝謝。”

她也沒料到,此人會如此回答。

楊光樹先把路亞竿放到一邊,緩慢的走下溝渠。

溫度偏低,沒被陽光照射到的地方,還有少量積雪。

單手抓著全身溼漉漉的女子,像拎小雞一樣提到馬路上。

又去幫她把單車撈上來。

做完好人好事,楊光樹沒溼一片衣角。

女子沒想到,這人會是以這種方式施救。

本來就摔得很慘,被這樣對待,更加狼狽不堪。

女子蜷縮著身子,被凍得瑟瑟發抖。

楊光樹本來想就此離去。

氣溫低,又害怕她被凍死在路邊。

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