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走吧,在這兒待著也沒用了。”

四仔站起身,一步三回頭,眼中滿是不捨與悲痛。

兩人相互攙扶著,拖著仿若千斤重的雙腿,沿著蜿蜒的小路往回走。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聲和拖沓的腳步聲。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四仔喃喃自語,聲音裡滿是迷茫與痛苦,彷彿在問白驍,又像是在問自已。

白驍眼神中透著疲憊與滄桑:“咱們不必後悔,也不用向現實妥協。M仔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他自已一步一步選的。咱們能做的,就是記住這段教訓,往後的日子,小心翼翼地踏出每一步。不管未來會遇到什麼,是福是禍,咱們都得欣然接受。”

“我明白,只是心裡還是難受。那些一起扛過的日子,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過去的回不來了,往後的日子,咱們還得好好走。這世上沒有回頭路,每一步都得自已負責。”

M仔的死,像一塊沉甸甸的巨石,死死地壓在白驍的心口,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自那以後,他的心好似被一層厚厚的陰霾所籠罩,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

短期內,他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致,滿心滿眼只有那片觸目驚心的血泊和M仔模糊的輪廓。

白驍把自已關在昏暗的房間裡,窗簾緊緊拉著,陽光被隔絕在外。

屋內瀰漫著一股刺鼻的酒氣,地上堆滿了空酒瓶,雜亂無章。

他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床邊,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著牆角,彷彿靈魂都已抽離。

桌上的飯菜早已涼透,可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對他來說,食物此刻沒有任何意義。

他只想一個人待著,沉浸在自已的痛苦與自責中,借酒精麻痺自已。

每到夜晚,寂靜的房間裡,只有他大口喝酒時喉嚨發出的咕咚聲和偶爾的抽泣聲。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和M仔的過往,那些一起嬉笑打鬧、一起並肩作戰的日子,如今都成了最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割著他的心。

白驍不斷地問自已,為什麼沒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為什麼沒有多關心M仔一些,哪怕只是一點點,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

四仔幾次來看望他,每次都站在門口,欲言又止。看到白驍這副消沉的模樣,他心裡滿是擔憂,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