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讓我碰見你,扒了你的皮。”

M仔被打的很慘,他靠在貨櫃上久久不能起身。海風呼嘯著吹過,他身上的傷口被鹹澀的海水和海風刺激著,疼得他冷汗直冒。

他的視線漸漸模糊,意識也開始渙散,腦海裡不斷浮現出自已這些年在江湖中摸爬滾打的畫面,心中滿是悔恨。

但此刻,他連後悔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虛弱地喘著粗氣,等待命運的安排。

如今的M仔,像一隻被拔光羽毛的落魄鳥,虎落平陽被犬欺,又似是多行不義終遭報應。

他的頭髮雜亂地糊在臉上,原本的衣服被匕首劃得破破爛爛,每一處傷口都翻卷著皮肉。

鮮血早已乾涸,和塵土混在一起,像是給他裹上了一層醜陋的痂。

M仔拖著彷彿不屬於自已的雙腿,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腳上的鞋也不知何時掉了一隻,腳底被粗糙的地面磨得生疼,卻比不上他此刻滿心的絕望。

他的眼神空洞又迷茫,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挪到了南安島……

在街邊,兩個路人正悠閒地抽著煙,時不時吐出幾個菸圈。

M仔猶豫了好久,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乾澀得發不出聲音。

終於,他鼓起勇氣,艱難地抬起手,朝那兩人揮了揮,聲音沙啞又虛弱:

“兄弟,能給我一截菸頭嗎?”

那兩個路人聽到聲音,疑惑地轉過頭,看到M仔悽慘的模樣,嚇了一跳。

其中一個穿著黑色背心的路人皺了皺眉,嫌棄地說:“你這是咋回事啊?看著怪滲人的。”

另一個戴著鴨舌帽的路人則微微動了動眉毛,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掐滅了手中的煙,遞給他一小截:

“拿去吧。”

M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接過,迫不及待地猛吸了幾口,尼古丁的刺激讓他原本混沌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之後,他又強撐著身體,搖搖晃晃地走到一家便利店。他盯著便利店角落裡的公用電話,眼神中滿是掙扎。他的手緩緩抬起,又放下,如此反覆了好幾次。

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他咬了咬牙,拿起了聽筒,撥通了四仔的電話。電話撥通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陡然加快,緊張得幾乎能聽到自已的心跳聲。

“嘟嘟嘟……”

電話裡的忙音每響一聲,M仔的心就揪緊一分。就在他以為不會有人接聽的時候,聽筒裡終於傳來了四仔熟悉的聲音:

“喂?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