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芊芊看了看空中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輕聲說道:“我本出生於東川富庶之家,因為得罪了一位大官而被羅織罪名陷害,家人被斬首,家產被罰沒,而我也被賣進了教坊司……”

“我的眼淚早在十歲之前就已經流乾,後來成為了花魁,雖然表面上風光無限,但實際上每天所面對的都是勾心鬥角,虛情假意,在京都的生活從來沒讓我感覺到快樂,甚至連空氣都倍感壓抑,遠不如這曠野的冰天雪地來得鮮活……”

“你問我對於京都被毀感不感覺難過,恰恰相反,我反而感覺有些愜意……”

周佩靈徹底呆住了,她完全沒想到這位名滿京都的第一花魁,竟然有著如此坎坷的身世,跟她相比起來,自己這點傷痛的經歷根本就不算什麼。

“兩位可是走不動了麼?”

這時,溫氏姐妹走了過來,由於兩人遲遲沒有跟上,溫氏姐妹便回頭來檢視情況。

“還是說周小姐仍舊對京都之事,想著要悄悄溜回去?”

說話的是溫如曼,語氣並不算友善。

起初對於這兩個漂亮得過分的女人,溫如曼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可是自從陸羽傳訊過來特意囑咐要對她們進行妥善安排之後,溫如曼便不禁有些吃味了起來。

一旁的溫如蘭連忙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說道:“兩位小姐切莫見怪,我們之所以不讓兩位私自行動,不過是受王兄所託,必須要將你們帶回大離劍宗去見一個人……若是兩位走累的話,我這裡還有兩道輕身術的符籙,可以減輕你們的負擔。”

“見誰?”周佩靈徑直問道。

溫如蘭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等見到你們自然便知道,這一切都是王兄的安排。”

“那個騙子!”周佩靈頓時又咬牙切齒起來,“他自己能不能活著逃出來都還說不定呢!”

溫氏姐妹聞言,不禁臉色微微一變,溫如曼更是直接柳眉一豎,怒斥道:“臭丫頭,你胡說八道什麼!”

“難道不是麼?”周佩靈泫然欲泣,“整座京城毀於一旦,連整個武朝都分崩離析,那麼多人都死了,那個騙子又憑什麼得以倖免?”

“你!”

溫如曼還要再說什麼,卻被姐姐攔了下來。

這邊樓芊芊也使了個眼色,勸阻周佩靈不要再火上澆油。

雙方都漸漸平靜了下來,樓芊芊對著溫氏姐妹盈盈施了一禮,溫和問道:“不知兩位尊者可有另外收到新的訊息麼?是否已經清楚了京城的這番變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這位落落大方的京城第一花魁,姐妹兩人不禁暗想,怪不得羽師兄會對她格外青睞,此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給人以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這種待人接物的本領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學會的。

溫如蘭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所知道的訊息並不你們多,坦白講我們也很擔心王兄的安危,不過擔心是沒有用的,與其彷徨不定自亂陣腳,還不如好好地完成王兄託付的任務,況且……”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擲地有聲:“我們對於王兄有著絕對的信心,因為他從來都沒有令我們失望過!”

溫如曼在旁邊情不自禁地用力點頭,以示附和。

樓芊芊不禁怔住了,她沒想到這兩位大離劍宗的高足竟然對那個魔頭有著如此強烈的信心,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甚至於那個魔頭的身份也不像表面起來的這麼簡單,否則怎麼會從制丹局擄走這麼多的人呢?

她想要回想了一下魔頭的樣子,卻意外地發現魔頭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跟那晚玉蕾河上的迷霧一樣,一切都變得朦朧不真實起來。

“我明白了,請兩位尊者放心,王公子千方百計讓我們提前離開京城,我們是知道好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