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衛最森嚴的是府牆下,前院雖然也佈滿了不少侍衛,但承運殿因為連線著後院,侍衛反而少了——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晉王私養著有武士,為了方便進出,特地撤出了部分防衛,加上晉王本身不怎麼習武,固而使得本來就身在王府中的他有可乘之機。

此刻看去,那道側對著窗戶的身影與他印象中的父親別無二致,雍容華貴,永遠都不急不徐,對待所有人都那麼耐心謙和。

縱然心裡藏著一萬個疑問,這麼看著,陸瞻也還是覺得他並不陌生。先前晉王與杜龐兩人的對話看著就極為正常,只不過是東家與幕僚之間正常地商討,或許,就算他的確豢養了武士,也不能證明他對自己的兒子就有謀害之心?

他抬頭看著天空,月亮沉默地掛在天幕上。

他的父親是王府的主人,他的肩膀上扛著閤府這麼多人的命運,而自己在他們眼裡只不過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兒,他憑何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訴自己呢?照前世的自己來看,便是告訴他,他也幫不上多少忙不是麼?

陸瞻伸手撫著後頸,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他有什麼理由要謀害自己。

他凝眉沉了口氣,準備撐身下地。

剛起身,卻忽又頓住,目光立時轉正至殿門方向。

半昏月光下,一人又走向門口,門下頓一頓,就推門入了內。

王府裡太監都著皂衣,此人明顯一身袍服,絕對不是太監!不但不是太監,甚至他還能認出來,此人正是先前已與龐昭離去了的杜仲春。

陸瞻按下所有心思,迅速潛伏回原處。

“王爺。”杜仲春躬身回到了晉王面前。

支額養神的晉王睜開眼:“漢王的異常,是從何時開始?”

“應該是從出京之後就開始了。王爺,當初漢王之國,是俞妃主動向皇上提出來的,在下擔心,漢王這邊是不是早就有著什麼籌謀,在下總覺得俞家這次栽在宋湘和世子手上,老實得有點過份。俞妃居然也沒有任何動作,這次秋狩倘若秦王漢王真的回來,只怕會不太平,王爺還需早做籌謀才是。”

晉王把手放下來,默吟片刻,說道:“你提醒得很對。皇上這邊是該留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