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也沒有深思過這個問題,但今日可算是想透徹了。成親要過得安好,除去兩個人要看對眼,還要能有齊頭並進的決心。

前世她在陸瞻的冷落之下,想著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倘若沒有後來的事情,那自然是好的。

可是如今已經知道後來被人奪了命,再回過頭看去,那樣鬆散的態度就不太合適了。

她可以不用乞求陸瞻垂顧,甚至不用在乎他。可是在圍場那件事發生以後,她至少應該重視起他們的處境。

這與她這個妻子做的是不是稱職無關,而是他們已經被綁在了一起,在敵人眼裡他們就是一家人。陸瞻有危險,必然也會危及到她和孩子。

而在那個時候,她沒有作出應有的思考。

當時哪怕就像如今這般純粹當個復仇的夥伴,她若能主動與他聯手抗敵,怕也不會落得後來的局面。

“這傲氣,有時候也要收收。”

她想起父親在世時的話,長吁了一口氣。她也頂多就是能點撥點撥胡儼這樣閱歷尚淺的少年,還有很多道理她自己也要悟。

因著想跟宋濂打聽日間在胡家的事,宋湘下晌就帶著他回了家。

廚下跟王媽一道燉了鍋湯,湯出來後姐弟倆坐在房裡,就說起今日經過。

宋濂自覺地把爬樹以及和陸瞻商量支攤那段給掐了,重點說起了蕭臻山他們來了之後席面上的事,順帶把謝暉其人也給描繪了一番。

宋湘沒聽出什麼岔子,好歹放了心。

“還有,”剛嚥了口湯,宋濂又說起來,“小侯爺給陸大哥出了個主意,說要讓我去沈家學堂讀書。”

宋湘目光落到他臉上:“去沈家學堂?”

京中幾大世家,沈家楊家都是響噹噹的家族,他們的家學請的都是族中的老學究擔任師長,除去學習四書五經,還有琴棋書畫,史學鑑賞,真正貴族的修養都在裡頭了。讓宋濂去沈家學堂,這可是宋湘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他怎麼說?”

“陸大哥麼?我看到他問小侯爺要了另外兩家的來歷,餘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估計他應該打算讓我去,因為他決定做一件事的時候眼神總是格外亮!”

宋湘頓住:“你這麼瞭解他?”

“那當然,”宋濂埋頭在湯碗裡,“我對身邊人總是格外很關注,就好像我能猜到你今天為什麼這麼早帶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