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這一上晌也是等得十分煎熬,剛坐下喝口湯,派去圍場盯梢的人便回來了:“稟王妃!咱們的人失手了!不知怎麼讓世子警覺了,隨後皇上安然無恙出來了,而且還正在大肆命人在圍場搜捕張權和羅培!”

“什麼?!”

秦王妃騰地站起來,隨著哐啷一聲,手裡湯碗掉在了地上,頓時碎成了一地!

“又不是取命,不就是瞅準空子盜個箭,再射一箭出去嗎?怎麼這都辦砸了?!”

來人支支吾吾:“小的沒進圍場,如今還沒看到張羅他們二人,至今還不清楚怎麼失的手!”

“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回去盯著!”

秦王妃踢了一腳面前的瓷碎怒吼。

來人屁滾尿流地退出去,再不敢耽擱地出宮往圍場跑,才剛衝上甬道,忽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

皇帝一行出了圍場,門前空地上立刻站滿了人。

刻著晉王名字的羽箭仍被持在皇帝手上,親軍衛已經得令去圍場鳴金,命所有人都回來。

“先說說你的箭是怎麼回事?”皇帝喜怒莫辯地指向陸瞻。

陸瞻立刻張嘴待言,皇帝卻又阻止了他,而讓宋濂來:“你來說。”

宋濂道:“先前小民與世子步行走在遠離密林的草叢中,忽然就像是皇帝這邊遇到的意外一般,兩隻野豬毫無徵兆地朝我們奔跑過來,它們行動快速,呈瘋狂之態,像是受到驚嚇奔逃。世子與侍衛們拉弓射擊,兩隻豬都中了箭,有一隻倒在原地,另一隻則帶箭跑遠了。

“侍衛追趕的時候,發現少了一枝世子的箭,世子謹慎,立刻就著人尋掌管圍場的將領報備,而後我們想到野豬受到驚嚇的原因,跑去小樹林檢視,就發現小樹林裡有人存在過,我們還撿到了一枝折斷的箭。為免發生意外,世子便趕過來提醒皇上當心,結果正好讓世子撞見有人在背後放冷箭。事情就是這樣,請皇上明察。”

他這番話清清楚楚,口齒如斯之伶俐,簡直像是即興成文。

皇帝不讓陸瞻說,而讓他來說,為的就是要從孩子嘴裡聽實話,因為小孩子是不可能在短短時間裡把一件事來龍去脈編造得毫無破綻的。

但是聽完之後,皇帝反倒被他的口才弄得退去了三分鬱氣。他扭頭看了眼楊諶,又看了眼沈宜均與胡瀟,最後才看了眼陸瞻,直起腰來:“宋濂所說你可還有補充?”

陸瞻俯身:“回皇上,事實正如宋濂所說,沒有錯漏。”

皇帝再看向手上的箭,說道:“晉王回來了嗎?”

晉王今日與陸曜一路走的,半路聽說皇帝受驚,早已經往這邊趕。皇帝話落後不到一刻鐘,他就快馬趕至跟前,提袍跪下道:“兒臣護駕來遲!”

皇帝負手凝望他:“你的箭可都在?”

晉王怔住,立刻低頭來檢視箭囊。

“父皇!”

“兒臣來遲!”

與此同時,秦王漢王也同時抵達了。秦王憂急地上前:“父皇無恙吧?——掌管圍場防務的是誰?今日侍衛領頭的是誰?發生這種疏漏,還不過來受死!”

漢王卻只是凝眉打量著陸瞻晉王等人。

“少,少了一枝!”

晉王抬起頭來,額間已經開始冒汗。他胡亂地撥弄著箭囊裡的箭數著,越數越焦躁,隨後索性一股腦兒倒在地上翻找!

秦王這時已經看出了一點不尋常,乍乎聲也停下來了。

陸瞻莫名地也有些焦急起來。他沒想到兇手在害他不成之後,立刻去算計了晉王——不,從時間上來推算,他們應該是備了兩套方案的,一定是在他與晉王那邊同時埋伏了人,面前窘迫的晉王確實曾經傷害過他,但在知道他並不是害死寧王的兇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