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門輕輕被推開。

寧王妃身邊的小女尼端著一盞熱茶走進來,到了身邊,藉著放茶的動作悄悄的說道:“漢王那邊傳來訊息,一刻鐘前內牆下的護衛換班,如果有人趁著這個時候潛進來,那麼應該已經進到後花園了。”

茶放下,她人便走出去了。

宋湘像是渾然未受干擾,繼續平心靜氣的抄寫著《金剛經》。

順著曲廊日常散步走動,內牆到這裡最多一刻鐘,如若是暗中闖入,那時間自要延長,一刻鐘前潛入內牆,最多兩刻鐘時間便該出現。

宋湘穩穩地收去了最後一筆,然後拿起木魚,一下下有節奏的敲響起來。

蕭祺到了延昭宮下,四處仍然有侍衛在遊走防守,但也能聽得屋內傳來小兒誦讀之聲,再往前行了二三十步,又聽見觥籌交錯之聲。

對飲之人言語聲悠閒散漫,雖然不見得格外興高采烈,但也並未因為當下的危機而有憂心忡忡的樣子。

蕭祺想,這一切原本是該他擁有的。但如今享受著這一切的是皇帝的子孫和姻親,而本應該在楚王登基之後代替這些皇子皇孫盡享權力榮華的他,此刻卻在這冰天雪地裡謀求生機。

他微微地閉眼,握緊手上的劍,走向了隱隱傳來木魚聲的前方。

這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正常到連他都不能不覺得有些過於正常,但他沒有退路了,不是嗎?

他只能繼續往前進一步,才能離他的目標更近一步。

不出意料,這座院子的明裡暗裡都站著有人。甚至圍牆上還露出來一點金屬的反光,這樣的角度與反光,他太熟悉了,他們竟然埋伏了弓弩手。

但越是這樣,不就越說明他的走向是對的嗎?

他緩緩抬手,左前方便有兩名黑衣人輕躍了出去,圍牆上方立刻射下了一排箭,暗中潛伏的王府侍衛也一躍而出。

蕭祺就趁著箭落人出的剎那閃到了房門前,又一推門閃身進了屋——

木魚聲戛然而止,背朝著門口的身影微微挺直。

纖瘦細長,是含恨偷生了十九年的寧王妃該有的樣子。

剎那間他抽了劍,一個錯眼的功夫,便已經直撲到了她身後,長劍刺向了她的後肩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