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妃直接回了棲梧宮。

剛剛坐下來,晉王就進來了,身子堵在門口,挾著初冬的薄薄的寒意。

晉王妃揮揮手讓屋裡人全部退下,而後直視過去,雙眼裡此刻再也沒有平常呈現在人前的雍容沉靜,這目光如外面這籠罩著整個王府的寒霧一樣,也透著奔湧不止的寒意。

“你怎麼會有這麼足的底氣咄咄逼人地面對我?”

晉王反手把門關上,緩步走過來,發出口的聲音像有千鈞重。到了跟前,他又攥起王妃一隻手來:“沒錯,周氏針對宋湘,是我默許過的,可是你這隻手,又真的有那麼幹淨嗎?人人稱頌你晉王妃雍容華貴,品性高潔,可你當真有那麼高潔嗎!”

王妃被下傾著身子的他逼後仰,氣勢卻仍未弱下去:“你這是賊喊捉賊?”

“這句話應該我用到你身上才是!”晉王又猛地把她的手一甩,咬牙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他居然被莫大的怒意包裹。

晉王妃覺得他這怒意莫名而可笑:“你敢說昀哥兒媳婦的孩子被害死,跟你沒關係?你作為朝廷的皇子,開府的王爺,你不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如何向你的父皇學習理政處理之道,卻把心思放在內宅心術之上,你就不為自己害臊嗎?

“你進京這麼多年,皇上至今未曾下定決心立你為儲,你就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不曾下決心立儲,那不是因為你嗎?!”

晉王怒吼回頭,“這不正是你們想要看到的,並且為之爭取的嗎?倘若我已經被立儲,我已經是太子,你以為陸瞻他還能活?!”

晉王妃瞳孔緊縮!

晉王臉上肌肉也已經顫抖起來,垂首正望著椅子上的她。

“你果然存了殺他之心!”

王妃站起來,目光像刀刃一樣緊盯著他:“所以他在興平遇險,的確是你下的手!”

“難道我不該嗎?”晉王聲音嘶啞,“他是誰的孩子?怎麼來到王府的?是怎麼冒充我的孩子,成為晉王世子的,你應該心知肚明。你讓他以成為我的繼承人的方式,來達到篡奪晉王府的目的,再利用晉王府的勢力,去達成你們的陰謀。

“這些也倒罷了,可你卻還讓我相信他是我的骨肉!讓我相信你是真的在愛護這個庶子,於是讓我愛屋及烏,也跟著掏心掏肺地對待他!

“十七年!我對他付出了十七年的父愛,你為什麼要這麼騙我!即便我下不了手殺你,難道我還不能殺他嗎?!我不過是讓他墮了回馬,你卻覺得我還不應該這麼做?你就不覺得自己也很卑鄙無恥嗎?!”

被人算計著欺騙了十七年的感情,換個人來試試啊?

惱恨到殺人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晉王不明白她有什麼資格來質問他,在他看來,她應該回避,否認這個話題才是!

她怎麼還能主動提及呢?

真是無恥到讓人不可思議!

晉王妃看到他這般,冷笑起來:“我為什麼要騙你?那是我得為女兒著想啊!你做過的那些事,必然禍及子孫,可是你生性不仁,敏嘉又有什麼錯呢?她和他的丈夫兒女又有什麼錯呢?他們都不值得為你陪葬!

“你雖然被騙,可在我的欺騙下,你對瞻兒的十七年撫養是真的呀,我就是要用你這十七年的撫養去為女兒爭取一條活路!否則,你有什麼資格為人父親?!”

“我生性不仁?”晉王雙瞳陡然緊縮了,“你什麼意思?!”

晉王妃也驀地抓起他一隻手來,如同他先前的激烈:“二十多年前,你這雙手在東宮幹過什麼?你在他病榻之前做過什麼?!他是怎麼死的?!

“我們在封地的時候,你不在府的那些日子,有多少時間是真正在外體察民生?你偷偷進過宮幾回?他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