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力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難受,如果陳母不這麼直白,把他們哥三個都喊過去商量陳亮的婚事,或許他還沒有那麼生氣。

可事實上呢,陳母每次有事要錢的時候都讓他出大頭,好像他不付出,就不配做陳家的兒子一樣。

上輩子他總想著都是兄弟,計較那麼多做什麼,直到最後才發現,他的付出只感動了自己,別人都認為是理所當然的。

他自認為對爹孃,對兄弟,對姐妹都不錯,可是他死了之後連個幫襯他妻女的人都沒有。

他以為他可以很淡定的裝作那些事情還沒有發生,可事實上他很介意那些未發生的事,也很介意傷害過陳意茹和周燕的人。

以後的事情雖然還都是未知,可是陳母的態度,陳亮吞吞吐吐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像針扎一樣,刺激著他的心臟。

陳大力提著煤油燈走到路口,突然發現,陳母沒有關心他這一路怎麼去的?怎麼回來的這麼早?發生了什麼?她最關心的地方就是:陳大力能不能拿出來錢。

什麼親情,什麼血緣在這一刻真的是諷刺無比。

一路上陳大力心裡如海浪翻騰,難受極了。他很想把這股子胸中的悶氣大喊出去,可這個點村裡人都已經吃完飯在乘涼,他大喊大叫的發洩,只會給別人的茶餘飯後增添一份談資。

陳大力心中暗下決定,如果親情關係只剩下算計和傷害,那還不如不要。

他可以像後世人那樣,在陳母需要贍養的年紀,每月給她一筆錢讓她頤養天年。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至於兄弟姐妹,他不會一杆子打死,但以後誰也別想佔他一毛錢的便宜。

打人固然傷身,可身體的疼痛都只是一時的,他要掙錢,拼命的掙錢,他要給自己閨女,自己媳婦過上天天有錢花的生活,讓陳母他們看的見摸不著,一直都吊著他們,讓她們難受一輩子。

才走到魏家衚衕,陳大力就看到自家院子裡透出來的亮光。想到周燕和陳意茹正在家裡等他。他翻騰的思緒終於穩了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把那些不好的情緒甩在門外,直接推門進去。

果然,堂屋的桌子上放著盛好的飯菜。周燕正逗著他閨女,飯菜一點都沒有動。

陳大力突然很心疼,接過閨女道:“你和孩子怎麼沒吃飯呢,我晌午吃過了不太餓,你們不用等我的。”

周燕伸下胳膊不在意的回答:“你又不會在那邊吃飯,我們多等一會沒事,咱閨女也不餓。”

陳意茹最近在學吃飯,周燕偶爾會給他蒸點雞蛋,喝點米湯,或者直接給她一個小饃饃讓她啃,她還沒有長牙,頂多把饃饃皮含的啾啾作響。

夫妻兩人坐在餐桌上你給我夾一口,我給你夾一塊,甜蜜的解決著晚飯。

等到倆人吃的差不多,陳大力對周燕說:“以後咱娘那邊喊你幹活,你不用過去,直接往我身上推就行了,那邊誰過來問你要錢也別答應,就說要和我商量,以後咱們家自己掙錢自己花,誰也別惦記。”

周燕很吃驚,因為以往陳母問陳大力要錢,陳大力從沒拒絕過。

儘管陳大力能幹活,能出力,地裡收成也不少,但是因為養著陳母和陳亮,偶爾還得補貼下小姑子,他倆能攢下的錢還真不多。

“這行嗎?咱娘不鬧嗎?”周燕有些遲疑,說實話她挺害怕陳母的,她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忤逆長輩,而陳母又是特別能找事的那種人,提到她,周燕心裡就忍不住發怵。

“孝順咱娘是天經地義,可沒說連弟弟妹妹一起孝順的,能幫襯他倆是情理,不幫襯他倆也沒錯。上一年咱家地裡收成的錢都給咱娘了,給小梅陳亮娶媳婦準備嫁妝絕對夠使。你別太傻,咱娘不捨得自己拿錢,都在手裡攥著。我想著往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