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雲軟枝在酒店吃早餐,就接到了律師打來的電話。
律師還是當年的那個律師,姓蔣,留著一圈鬍子,在一群模式化的白麵律師中,即個性又成熟。
蔣律師上門的時候,似乎很訝異,不明白為什麼雲軟枝住在酒店裡,畢竟她是本地人且有撫養人的,不是什麼來出差的旅客。
等敲開房門的時候,淡淡驚訝變成了完全的驚嚇。
因為面見他的可不是資料上所說的十八歲青春少女,而是一個穿著“復古”碎花長裙,盤著大姨頭,脖子上還圍著一圈老式絲巾的……中年女人。
蔣律師後退兩步。
手中拿著手機仔細地核對起房間號碼。
雲軟枝卻不給他浪費時間的機會,開口道:“蔣律師,我是雲軟枝知道你驚訝,但先別驚訝,你沒看錯,時間緊任務重,公證資料你都帶來了吧,咱們現在就去銀行吧。”
蔣律師沉默,深吸了幾口氣後,他告訴自己,人的審美是各式各樣的。
現在的小姑娘嘛,老成一點……也不是不行,起碼少走三十年彎路不是。
蔣律師事務所的專業性很強,幾乎包辦了雲軟枝繼承遺產所需要的材料與證件,沒讓客戶操一點心。
雲軟枝也樂得輕鬆自在。
到了銀行後雲軟枝眼尖的發現,她姑媽餘美紅老早就蹲在門口了。
她臉上表情很臭,精明的眼睛跟掃描器一樣四處張望,生怕錯過什麼似的,旁邊還帶著一個肥滾滾的男孩,嘴上同那個男孩抱怨。
“你看看,咱們家這是造孽,你那個姐姐,別以為她對你好,到底不是咱們家的人。你看啊,她爹媽留下的錢她都不叫你來分,這像什麼話?按照我們老家的習俗,她是親生的又怎麼樣?還不得是男娃繼承?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我說,那老些錢就該是你的,咱們蹲好了,她一來咱們就上去要錢去。”
雲軟枝忍不住冷笑一聲,好在絲巾遮住了她的臉,沒露出什麼破綻倆。
她這姑媽可真是個絕品,放在父母界都是非常炸裂的存在。就按照她的這個強盜邏輯,那全世界的錢都該是她寶貝兒子的,真是有夠招笑話的。
蔣律師的事務所是專門處理遺產的,這種遺產糾紛的事情見多了。
看到資料上的餘美紅蹲在門口,又看了看旁邊少相老成的客戶,他瞬間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他是個識趣的人。
沒有一句廢話,全程配合著雲軟枝走進銀行,還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臉上的恭維和謙遜淋漓盡致。
在外人看來,剛剛進去的就是一個有錢的土大姐,行為舉止絲毫沒有露出破綻,精明的餘美紅根本都懶得搭理他們兩個。
雲軟枝沒想到蔣律師這麼上道,立馬感恩道謝:“蔣律師,謝謝了。”
蔣律師擺擺手,“都正常,這也算是我們業務範疇。”
本來今天就沒餘美紅什麼事兒,今後變成有錢人的是站在他旁邊的這位,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人也會有趨光性,當金錢大於光後,全世界都會為你讓路。
於是,從銀行裡出來後,雲軟枝是坐著工作人的車回到酒店的。
銀行的人為了感謝雲軟枝沒有把遺產轉走,而是選擇把錢繼續存在他們銀行裡,他們還準備了一份應季禮品送到酒店裡。
開啟酒店的禮品盒,裡面是十二隻滿膏大閘蟹,還有當即能吃到的各種水果,品質極好,看起來輕奢又高階。
雲軟枝眯了眯眼,這待遇確實是好,怪不得大家都想變成有錢人,除去這十幾年的痛苦,她這也算是別樣的命好了。
至於姑媽餘美紅,這會兒估計已經氣的半死了吧。
不過無所謂了,她不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