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陷入了漫長的黑暗。

本來是想連夜找人來修電路的,此刻也放棄了。

人都跑了,修不修電路什麼的明天再弄也不遲。

反正實驗室也沒什麼好搜查的,很多地方郭教授也不讓進去。

人已經跑了,看守好實驗室然後去調監控看看人到底跑哪去了才是目前應該做的。

郭教授此刻正站在實驗樓後面的小道上,長久的停留。

他萬般不敢相信程野真的跑了。

他在公園的小樹林裡來回穿梭了很多次,試圖找到了一絲寬慰。

明明他趕來的時間那麼快,明明一停電他就去追了,怎麼還是會錯過呢?

難道自己,真的體力不行了嗎?

郭教授彎著腰,似乎他肩上有千斤重。

公園的路燈發出淡淡的黃色的光。

照射在這位,老人身上。

……

程野一直看著面前的風景。

從這裡望出去,能看到最純淨的藍天白雲。

然後緊接著就是高聳入雲的建築。

和小朋友描述的一模一樣。

這時,孩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叔叔,你要一直躲在這嗎?”

它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了。

程野沒有多想。

他現在滿腦子只有怎麼贏郭教授和活下去。

他輕輕地說:“不會很久,兩天左右。”

“你在這不會被發現嗎?”

聽到這話,程野笑了笑:“不會。”

因為這裡,是禁區。

在進來這個位置躲著的時候,程野曾瞄了一眼正在溶解的那臺機器。

溶解劑已經用完了。

溶解已經停止了。

它還剩最後一點點核心區沒有溶解。

就只有一點點,薄如蟬翼。

殘缺的樣子擺在那裡。

卻能讓人一眼看出,這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就像中世紀的人們第一次嚐到香料一般。

這是一種本能的直覺。

這絕對不是現代科技可以創造出來的東西。

郭教授既然回不去那個世界了,自然會想好好在這個世界活下來。

那麼,他要怎麼解釋這臺機器是什麼呢?

他沒辦法解釋。

所以,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他必須編造出另外一個藉口,告訴警察丟的是另外一樣東西。

自己親自,去誤導警察。

將調查的方向,親手改變。

如果說,這臺機器完全溶解了,消失了,也就算了。

可是它還留著這麼一點。

這就是程野的生路。

只要是個正常人,進入這個房間看到這破碎的機器,都能聯想到,真正被破壞的是這臺機器。

而不是另外的機器。

那麼,郭教授為什麼撒謊就會引人深思了。

區區一臺機器罷了,為什麼要撒謊呢……

所以啊,郭教授不會讓除他以外的人進入這個房間。

所以,就算被發現又能怎麼樣呢?

無非是殺了郭教授還是不殺的區別……

程野彎起眉眼笑了。

俊郎的面容上有著微弱細小的光斑。

他在等第二天太陽的升起。

到時候,郭教授一定會再次返回這裡。

他怎麼甘心呢?

他不會甘心的。

郭教授現在應該很後悔剛剛氣得沒有思考就跟警察說了實話吧。

「有人破壞了實驗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