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兩個月前吧,他去陳府找陳飛白去打獵。

這陳飛白看著一板一眼,與人格格不入。

張口就是大道理,還有點杞人憂天。

沒有什麼朋友,獨來獨往的。

但實際上只要熟了,算得上是個冷麵心善的兄弟。

他也算是看穿了這個人,而且人家是丞相之子,處好關係總是沒錯。

所以他隔三差五就會喊陳飛白出來玩。

許是令狐先性格聒噪,陳飛白雖然煩的要死,但確實又喜歡他帶著自己玩。

跟令狐先在一起,總是能體驗到不一樣的人生。

什麼城南斗蛐蛐,郊區打獵,上樹偷果子,去人家百姓家裡偷衣服(會留下銀子),這樣的事沒少做。

甚至帶著堂堂京城第一公子陳飛白逃單。

不像個公子樣。

他記得那日他進府,碰巧看到了這侍衛迎面走來。

令狐先有一個特殊的癖好,他喜歡聞別人身上的味道。

若是將他放到現代,估計也是調香師一枚。

此前他見過他無數次。

每次遇見。

他身上都是淡淡的汗味和下等衣皂的味道。

可是這次,他居然聞到了另外的味道。

是乾淨的清爽的味道。

這侍衛,居然換衣皂了?

還是說……開始變得勤洗澡了?

要知道,陳飛白的那隻侍衛兵裡都是和陳飛白一樣的人。

一板一眼,皆是規矩,無趣得很。

他們洗衣服,都是乾淨就好,怎麼會突然換味道?

還有洗澡,練武之人,不拘小節,哪有把自己身上弄得香噴噴的,又不是主子。

所以當時,他就覺得出問題了。

可是他不動聲色,甚至沒多看阿輝一眼。

因為……

在那個時候,穿越者的事已經在高官之間傳得沸沸揚揚,他也有所耳聞。

他不希望被阿輝看出自己有所懷疑,從而隱藏得更深,而去傷害陳飛白。

敵在暗,自己得更暗才行。

說真的,雖然他一開始和陳飛白接觸是奉了父母之命,只是政治關係,拉攏而已。

可是接觸下來,他知道像陳飛白這樣性格的人,在這個時代有多難得。

他明明可以任性可以跋扈。

但他,長成了最正直的樣子。

偶爾的時候,令狐先也會羨慕他。

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嫌棄他無趣。

陳飛白這個人,有自己的一套理論,活得嚴肅,不像自己,懶懶散散,沒個定性。

他有點怕,這個侍衛是外來者,會傷害陳飛白。

陳飛白不太關注穿越者的事,又或者說,他算是保越派的那一類人。

但是整個大興大部分都是反對派。

你想想,某一天醒來,你的爹,娘,或者弟弟妹妹哥哥姐姐突然被人頂替了。

那得多恐怖?

你的親人會莫名其妙沒了。

而陛下,在壓榨完穿越者的最後一絲利益後,就會直接殺了。

你的父母,親人,或者好友,再也沒機會回來了。

可是陳飛白不這麼想。

他覺得穿越也不是人家能控制的。

如果一個人已經犧牲了,又不要再去犧牲第二個人了。

令狐先跟他說不清楚。

但他也從來沒想過改變陳飛白的想法。

各抒己見很正常。

他只是希望陳飛白能看出自己侍衛的不同。

自己也要有所防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