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醒醒,殿下......皇后娘娘的生辰宴馬上就開始了,殿下可不能再睡了。”
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躺在湖邊的大石頭上,剛剛長開的容貌還能看出少年的青澀。
穿著宮廷太監服飾的時恩小心翼翼又堅定地搖晃著少年,試圖喚醒他。
今天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按照澧朝慣例,每年到了皇后生辰,皇宮中的嬪妃和皇子公主們以及官階三品以上的京官都要攜帶親眷,特別是適齡兒女一起進宮,給皇后娘娘賀壽。
這樣的宴會雖然熱鬧,但是大家都知道,不過是皇家藉機籠絡人心,而臣子們藉機表示忠心的機會而已。
對於大臣們來說,如果自已孩子能借此機會跟皇親國戚結交上,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少年擺擺手,覺得有點吵。
“時恩,是你嗎?哼,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朕還想睡會兒,別吵。”
少年嗤笑了一聲,沒有睜開眼,只是嘟囔了幾句。
“朕?”
這個詞把時恩嚇了一大跳。只有天子才能自稱為“朕”。
“五皇子,快醒醒,您可不能亂說。再不起來,就趕不上皇后娘娘的壽宴,娘娘該怪罪了。”
“五皇子?”
少年一聽覺得有點不對勁,而且時恩的聲音也很年輕。
他猛地睜開眼,就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滿臉著急地站在他面前。少年一時間分不清睡著還是醒著,茫然問道:“時恩?”
“五皇子,您怎麼了?不認識時恩了?我是時恩呀。您趕緊起來吧,該走了。”
時恩沒有察覺少年的異樣,只是怕耽誤了時辰,五皇子又得挨皇后的罵,他自已也脫不了干係,所以一個勁兒地催促少年。
唉,誰讓皇后娘娘雖然是五皇子的母親,但也是太嚴厲了點。
少年看看時恩,再看看自已,他伸出手,那分明是一雙青蔥白嫩的少年之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他又摸摸臉,沒有長年西州風沙摧殘的粗糙,觸感是柔軟嫩滑。他的頭髮還沒挽起來,隨意披散在肩頭,是黑色的青絲。
“時恩,給我鏡子。”
時恩看著五皇子一臉的不可置信,又茫然不知所措,心裡泛起嘀咕,五皇子只是在湖邊睡了一覺不會是睡傻了吧,時間都這麼緊張了,還照什麼鏡子?!
但主子的命令不能不從,他趕緊轉身回寢殿去拿鏡子了。
時恩剛走,少年趕緊就著月色看湖水的倒影。
波光瀲灩,月色皎潔,湖中的影子哪裡還是白髮蒼蒼的老人,而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郎,身著白衣,頭戴發冠,鬢角的頭髮隨風飄散,剛剛長開的容顏面如冠玉,劍眉星目。
這是年少時期的李承鄞!
“我......我這是怎麼了?這不是少年時候的我嗎?”李承鄞沉吟著,思考著。
“剛才時恩說皇后娘娘的生辰,而我現在在湖邊睡覺。”
李承鄞的大腦快速運轉,他想起來了,現在的場景是他十五歲時候發生的事情。
那晚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他因為跟太子哥哥李承稷、裴照一起比賽射箭累了,也因為自已對宴會之類的活動意興闌珊,索性躲在湖邊的假山睡覺。
前世,他睡過頭誤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宴,捱了好一頓責罵。
他記得正是這一夜,他恰巧救了輔國大將軍趙敬禹的女兒趙瑟瑟,讓趙瑟瑟對自已一見鍾情,從此情根深種。
不愧是智謀深遠、德才兼備的帝王,李承鄞只用了幾分鐘就理清了他現在的狀況。
前世,他最後的記憶是跳下了忘川,忘川的水很涼,他看到小楓身著紅衣來接他。
他太高興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