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澧朝皇宮。

澧朝皇帝手拿鞭子狠狠抽在李承鄞身上,一鞭又一鞭,李承鄞趴在凳子上,後背已經血肉模糊。

但是他哼都沒哼一聲,只是緊皺的眉和臉上淌下的汗水昭示著他的痛苦。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他總得讓父皇先出了胸裡的惡氣。

時恩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喘一聲,又時不時用眼睛瞟翊王殿下。

打的皮開肉綻了,皇帝怎麼還不停手,這是要打死殿下呀。

天神啊,誰來救救他家殿下。時恩著急地在心裡祈禱。

“說,宣德王是怎麼死的?別跟朕說是刀劍無眼,被亂軍殺死,朕不信。”皇帝狠狠抽了幾鞭子,氣喘吁吁,持鞭而立,稍作休息,隨時準備再給李承鄞一頓。

“朕下的旨意明明是澧朝與朔博聯手滅掉丹蚩,澧朝的軍隊怎麼會陣前倒戈?這是欺君之罪,是抗旨不尊,你好大的膽子!”

皇帝又拿起手裡的鞭子,李承鄞血淋淋的背上,又添新傷。

打了一會兒,皇帝漸漸沒了力氣,他放下鞭子,立在一側,對李承鄞說,“怎麼,真的想死?”

李承鄞略微抬頭,滿頭大汗,頭髮散亂,但是難掩氣定神閒的貴氣。

他看著他的父皇,接連死了兩個兒子,縱然是鐵石心腸的帝王也免不了心神俱傷吧。

“父皇不會打死我的。畢竟父親五個成年的兒子裡,大哥二哥已死,三哥冒進,四哥膽小都不是帝王之才,所以父皇現在沒有選擇了。”

“你!”

皇帝沒有想到李承鄞就這麼直白地說出這些話,他未免把自已看的太重,把帝王之心看的太軟弱了。

“好,我是斥責你幼稚,還是誇讚你有膽量呢?”皇帝嗤笑道。

“父皇想要一匹狼繼承王位,守護澧朝江山,我的所作所為並沒有背離這個初衷。我是殺了二皇兄,那是因為他先佈局殺我,殺大哥,我只是自保。我是違背您的旨意,沒有對丹蚩用兵,但是我娶了西州嫡公主,與丹蚩簽訂君子之盟,對新朔博王有扶持之恩,我背後是西州、丹蚩、朔博。”

“父皇不費一兵一卒,就換來我澧朝邊境長久安定,怎麼能說這不是一筆好的買賣呢?”

皇帝看著李承鄞,幽深的眼睛像看一個陌生人。

之前在他面前的一直是那個心性單純,無心朝政,不喜權謀的五皇子,而現在的李承鄞是有兩世記憶,可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城府深沉,從容不迫的帝王,他當然會陌生,甚至心驚膽戰。

死了幾個兒子,他並不在意,關鍵是否還有兒子可以繼承他的王位,又不威脅他的王位。

這就是李承鄞的父皇,他或許是個好皇帝,卻不是個好父親,他對兒子們只有馴養、爭鬥、猜疑、利用,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謀逆。

皇帝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李承鄞毫不畏懼,直視自已的父王。

這時候小黃門來報:

“報,西州明遠長公主八百里加緊送來國書,請陛下親啟。”

“報,新朔博王呈現國書,希望澧朝派五皇子李承鄞參加登基大典。”

“報,西州九公主攜嫁妝投奔夫君李承鄞。”

皇帝拿著幾份國書,眉毛挑了挑,看看李承鄞,不置可否,竟然甩了鞭子,帶著小黃門走了。

“來人,宣太醫,給翊王療傷。”臨走時,皇帝吩咐道。

“諾!”時恩趕緊去傳太醫。

嗯?皇上這是放了翊王殿下了?時恩後知後覺,高興地咧開嘴,連去找太醫的腳步都輕快起來。

李承鄞鬆了口氣,他贏了。

重生歸來,他拿的是上帝視角劇本,但是畢竟因為自已的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