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忠直的開口道:“羅大人,國家有事,下官自當盡心!多年來,下官攢有俸銀七百六十二兩,下官再讓賤內典當幾件首飾,湊夠八百兩!”

“羅大人,下官對朝廷忠心天日可表!但下官為官十七載,就得了一個‘清廉’官聲,八百兩已是極限,再多一毫也拿不出了!”

“哦?思昭有何教我,快快道來.”

不多時,羅汝楫打發走一眾士紳,轉去了後堂。

這種心思在當下可稱離經叛道,鄭懷漢看不透蔡三娘子內心深處的想法,自然對她的認知出現了極大偏差。

她就是要讓自己比旁的姐妹厲害後宅低烈度的鬥爭才滿足不了她,她想要的是以天下為舞臺、陪自家男人縱橫捭闔。

桑延亭認為鄭懷漢的計策很不錯,但他也因此馬上警惕起來,心下不滿,暗道:就你事多!

看看,都是你搞出來的好事,這下好了,全府官員都得割肉!

“可那,那就試一試吧.”

羅汝楫連忙稱呼了對方表字,鄭懷漢一拱手,小聲說道:“羅大人,孟嘗賄幸姬!”

若和議不成呢?

但鄭懷漢所說的重點並不在雞鳴狗盜,而在一個‘賄’,像晉王這般虎踞天下的梟雄,自然不會因為些許財貨而改變既定戰略目標,但他身邊的人呢.再者,世人皆知這位年少豪傑,最大的缺點便是‘女色’一關,那深得其寵的蔡氏若開口幫臨安說話,說不定真有用!

果然,鄭懷漢一開口便道:“這蔡氏出身小吏之家,雖其父已貴為一國宰執,但其人依舊難改好財本色。

下官早有耳聞,蔡氏在淮北時亦常年拋頭露臉經營商事,這回,她剛來江寧便迫不及待涉法豪奪黃公柳等人的場坊利份,可見其貪財之甚。

既如此,羅大人不如投其所好!”

羅汝楫、桑延亭同時轉頭看向了鄭懷漢.咦,幸得鄭大人提醒,怎把這群人給忘了!

再說這江寧府,乃天下僅次於臨安、東京的富庶之地,你桑延亭哭雞毛窮!

眼瞅桑延亭油鹽不進,羅汝楫不由冷聲下令道:“大變在即,國事為重!桑大人召集江寧上下所有官員,按品級攤派,兩日內,務必湊夠銀五十萬、上好雲錦百匹、精巧頭面三十套!”

“孟嘗賄幸姬?”羅汝楫低低重複一遍,似有所悟,忙道:“思昭說下去.”

蔡三娘,自小心比天高,多年來不顧辛苦來回奔波,更重要的實現自我價值.若王府只有她一個女人,興許她還能穩下心來相夫教子。

羅、桑兩人迅速對視一眼,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當即消散,只見桑延亭捋須道:“黃公等人皆是忠義體國之輩,是該給他們一個表現的機會。

便勞駕鄭大人跑一趟吧告訴他們,此乃為國辦事,日後戶部撥款會償還與他們”

這是成語‘雞鳴狗盜’的出處,羅汝楫好歹是科舉出身的官員,自不用鄭懷漢再為他解釋這個典故。

卻不料,鄭懷漢全然沒有一點辦錯了事的心虛模樣,反而先後朝羅汝楫、桑延亭一拱手,微笑道:“兩位大人,我等離家千里為官,殊為辛苦,該互相體恤.官員清苦,但黃公等人家資殷實,既然他們識大體、舍了五成多紡場利份與蔡妃聯營,那咱們問他們借點銀子,也是應有之意吧?”

果不其然,羅汝楫慨然一嘆,意有所指道:“軍情一日數變,再請示陛下、秦相已來不及,本官來臨安時輕車簡從,若施行此計,還請桑大人給予支援啊!”

怕啥來啥,桑延亭心下一陣惱怒,怪鄭懷漢多嘴.那蔡氏畢竟是宰相之女、王府側妃,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村婦,三五萬兩也未必能動了她的心!

拋頭露面經商這種事,在鄭懷漢等人心裡確實理解不了.畢竟蔡氏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