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俊毅然放棄了,對河內的遊覽。獨自在賓館裡,任淚水肆意流淌,終於將這本名為“秋水”的,民國女孩所寫的日記讀完了。

也讓蘇俊明白了,當年國人抗戰之艱難,是任何人想不到的。

秋水在日記中寫到,民國二十六年,十月至十一月,這兩個月裡。

在南京城周圍出現了許多身體單薄,衣著簡陋,腳穿草鞋的軍人,正圍成一圈在竹簍裡打飯的軍人。

在寒冷的冬日下,秋水與一個十三,四歲小戰士在挖野菜時的對話的……

日記寫道:十一月三日,天氣陰。

秋水今天與金陵大學的同學們,一起去南京的中華門慰問軍隊,遇到一群如花子似的人。

他們身上隱約有軍人的標誌,但是已經髒得看不清了,秋水見他們一小群的爬在地上在找著什麼?

秋水便問道: “你們幹什麼?”

“找吃的……”

秋水看到他們手中捧著的一把草根……

好奇的問道:“這些能吃嗎?”

“煮煮,混在飯裡,扛餓。”

……

蘇俊在想這樣的軍隊,兵員,這樣的補給能打仗嗎?如果打起來他們只能用那羸弱的身體抵擋那鋼鐵的洪流,而貢獻的只有他們的鮮血與生命……

此刻,蘇俊心中唯有一個堅定的想法,那便是一定要把這本日記,送至“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

他深知,讓這本日記作為大屠殺的見證展示於世人面前,意義非凡。

蘇俊覺得,這無疑是自己此次越南之行最大的收穫。這收穫絕非是他為師兄們,在長航時無人機飛控上,所取得那點突破可比的。

而是,在河內那陌生的街頭,他用重金購得的這本流落異國他鄉的日記本。

蘇俊清楚的記得買到這本日記,是在一個午後,蘇俊在一條略顯狹窄、充滿歲月痕跡的小巷中漫步。

偶然間,他瞥見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位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擺著一個陳舊的小攤。

攤面上擺放著一些古舊的物件,在陽光的斜照下,一本的羊皮外殼泛黃的本子吸引了蘇俊的目光。

當蘇俊初次開啟這本帶著黴味的日記時,那一手娟秀、靈動的漢字小楷,瞬間俘獲了他的心靈。

當蘇俊猛然翻看到,日記中所記錄的場景:秋水躲在靠街的一間房裡,見牆邊上的鬼子兵,正當街殺害一個與母親龜縮在牆角的一個年僅四、五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面對鬼子們寒光閃閃的刺刀,強忍著淚水對自己的母親說道:“娘!我不怕……你抱緊我……”

然而,鬼子的刺刀卻無情的刺入了小男孩的後背,並將他高高挑起。

鮮血就這樣瞬間從男孩的嘴巴汩汩流出。而男孩母親那撕心裂肺叫喊著的頭顱,則被鬼子的軍刀,一刀劈飛……

而秋水也被那近在咫尺的殺戮嚇傻了……

秋水在這天的日記記錄裡,字型明顯凌亂而顫抖,彷彿每一個筆畫都在哭泣,都在訴說著她內心那無盡的悲痛與恐懼。

但蘇俊明白,女孩秋水,是承受著怎樣肝腸寸斷的痛苦與恐懼,才將她親眼所見所聞的這一切記錄了下來。

這一刻,蘇俊的眼眶瞬間溼潤了……

再回首,翻開看到了筆記本扉頁中,那用瘦金體寫就的鐵畫銀勾般的幾個字:“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民國二十六年十月三日,南京,秋水題。”

看到這,蘇俊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用了三億越南盾,將它從老人手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