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志彷彿才想起來沒說完的話,走到陸建林面前,對著他說道:

“正好你們問,那我現在繼續給你說完好了,你那媳婦當初生的孩子確實不是你的兒子,是你以前的一個朋友的兒子,這事情暴露出來,我們把人都抓回來了,現在還在林場裡面勞改呢,有空你可以去探視,全是做不了假的,都是真實事情,派出所記錄在案。”

這話從公安同志嘴裡面說出來,那對陸建林簡直是一頓暴擊。

他不願意相信都不行,想自欺欺人都欺騙不了,整個人崩潰的坐在地上說不出一句話,與開始瘋癲相比,現在換了一個與他本人極其不符的內斂精神狀態,一個大男人,坐在街上默默流淚了。

“事情就是這樣的,你在這裡哭哭就回去,別在這裡鬧事情。”

公安同志對陸建林警告一句後回來派出所,不過一直站在門口關注著這邊的情況,隨時準備著有衝突時就跑過來調解。

陸建林還坐在地上難受,只不過現在變成一邊難受的哭,一邊難受的罵人。

發狠地罵吳桂枝不要臉,問候祖宗十八代的罵他那以前的朋友,用他知道的畢生“優雅華國話”來罵吳富貴及其吳家那一家子,還夾雜著罵罵雜種陸言之如何如何對他好,現在又如何如何因為他影響到自己和陸家。

每每罵到這時,陸言之就會羞愧的低下頭,陸建林罵了這麼多,也就只有陸言之受傷的世界達成。

陸建林罵著罵著又想起那一家子被判了死刑,於是又瘋狂的笑起來,換成笑著罵人。

秦以安看見現在這個像瘋子似的陸建林算是開了眼,以前那麼在乎面子的人,為了一個面子就連房子和錢都能給她,現在折損了幾次面子居然變成了這樣。

瞧著他現在這一身“獨特”的氣質和外形,理解了。

也就是仗著現在熟人都認不出的鬼樣子,仗著頭髮鬍子遮完了這張臉,肆無忌憚的坐在外面發洩情緒。

秦以安和陸景和就站在邊上看著他罵,等著他發洩,等著合適的時候再出手。

陸言之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也站在邊上沒有走,像個遊神一樣默默站在那裡。

任由陸建林怎麼罵他都不還嘴,只低頭看著地,看著腳尖,就是不敢抬頭看任何人。

陸建林罵了20分鐘左右,終於停下來了,因為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所以他擦了擦臉站起來,過去拉著陸景和走。

“兒子,我們回家,以後爸爸什麼都給你,爸再給你換個工作,國營理髮店那種沒前途的工作就別做了,爸爸給你安排一個我們廠裡的技術工的工作,你以後跟著我學,精進技術,慢慢當廠裡的工程師,工資比你現在多得多,福利待遇還好,還受人尊敬。”

“晚了!”

陸景和腳沒有動,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手指,甩開。